当下也不好问,将徐明兰出门做客的行头都准备妥当了,惜时又要跟着姑娘出门。惜晴只好等马车都走了,逮着惜春问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惜春却只哭不答,急得惜云惜晴两个还当出了什么事,好不容易哄着她歇住了,惜春只给了一句她跟惜时两个算是做不成姐妹了,日后惜晴惜云要和她说话,就别理会惜时。要跟惜时说话,也就当屋里没她这个人罢。
惜云惜晴两个不知如何是好,她们几个虽说是先后进的晴雪居,几年相处下来,说是不是亲生姐妹,却也胜似姐妹了,怎么可能这样说断就断。
眼下也只有等惜时从傅家回来,问清楚了由头
再说。惜晴惜云陪着惜春在房里说了一会儿话,才各自回自己床铺上补觉去了。
却说徐明薇等人坐了马车去傅家,徐明梅和徐明薇挤在一块说说笑笑的,并不理会徐明兰。
徐明兰心里冷哼一声,撇眼看她们的打扮,徐明梅穿了件烟水百花裙,料子显得轻薄,也还,倒是极衬她的脸色。徐明薇原先的裙子被她改了,今天穿的是另一套窄衣领鹅黄袍子,那样的颜色很容易衬得人脸黄,可穿在徐明薇身上,却是再合适也不过了,嫩生生的,就算是站在一群人当中,她也必是最为显眼的一个。
徐明兰心里嫉妒得难受,再看自己身上的,越发觉得这颜色脏兮兮的,不如徐明薇的干净精神。
徐明薇并未错过她那点晦暗的神色。世间不如意,十之八九,想要事事都掐尖占先,又怎么可能。徐明兰的不满足就在于她看不清楚自己有什么,却每次直盯着别人有什么,这样的人,又怎么快乐地起来?
思量间,马车稳稳地在傅家大门前停下。来迎的傅家下人接了帖子,笑着领了她们便往傅宁慧所住的翡翠轩走。
路上徐明兰问了引路的婆子,可还有别家的小姐已经到了的。
那婆子笑着答了,“倒是没料到姑娘们会早到哩,我们家姑娘这个时候还在抄经文,姑娘们先去表小姐的院子里坐坐,一会儿我们家姑娘就寻来。”
徐明兰肚里暗诽,哪有做主人家的发了帖子请人上门来,自己却躲着抄经文的。面上带了笑,却道,“是我们来得不巧,扰了府上的清净哩。”
那婆子连忙摆手,“可不敢这么说,几位姑娘都是盼都盼不来的贵客,长得真人才,刚刚老
婆子一打眼看见,还道是观音座前的童女下凡来哩,可标致,连那年画上的都不如哩。”
徐明兰回头看了一眼徐明薇,并未搭话。
那婆子也不以为意,绕过假山,指着前头阔木高台的一处屋宇笑道,“前头就是翡翠轩了,姑娘们注意着些脚下,这几处地都是用鹅卵石铺的,取个按压脚底穴位的好处,走不惯的很是容易磕着绊着理。”
几人得了婆子的提醒,都往脚下看,果然从这里开始,前头一条长长的石子小径,鹅卵石并不像其他人家放平了铺的,而是竖了边,突出泥地一小截铺了。
徐明薇和徐明梅因着出门做客,今天都特意穿了厚底的绣花鞋,走在上头倒是不觉得异样。徐明兰早上出门的时候贪图好看,穿的是薄底的软绸镶珠绣花鞋,这会儿走在上头是有苦说不出,怕在人前失态,只能硬生生忍着。
那婆子很快注意到了她的异常,说道,“姑娘这鞋子不适合走哩,还是让老奴背了罢?”
她见徐明兰犹豫的样子,笑道,“也是老奴的不是,忘了这边的路客人走不惯,早该带贵客们从另一边绕过来的。”
徐明薇一听便知这婆子是在给徐明兰台阶下,倒多瞧了那婆子一眼,四十左右的年纪,看着十分和气,初时看着不起眼,这会儿倒觉得眉眼之间生着大气,看着不像是个寻常下人的样子。
对方都这样说了,徐明兰也的确是脚底硌得难受,便点头谢过那婆子,由她背着过了石子路。
碧桃这时悄悄拉了下徐明薇的袖子,眼睛飘了一眼徐明兰,意思是由她背了也可以的。徐明薇摇摇头,事情只要跟四房的扯上关系,还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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