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连通着园内的水榭,水榭周围乃一大片湖水,湖周环绕着层层叠叠的绿树,风景绝佳,两人刚坐下来没多久,便有三两个丫头将吃食端了上来。和煦的风拂过人面,很是舒爽,只不过二人此时各怀着心事,并无心情赏景。
糕点盛在青瓷小碟中,两人却都未动。
“那画里的纸条是怎么回事?”姬景时皱眉问道,手指一下一下轻点着桌面,看得人心里不由得一阵紧张。
既然她口口声声道着自己与姬景瑜没有关系,那带字的纸条又是怎么回事?
替她斟茶的那只手霎时顿了顿,“什么纸条?”
放下茶盏,亓官苒满面疑惑的看着他,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不懂他了,摇头之际,双手倏的被姬景时给锢住。
俊俏的面容在眼前逐渐放大,平日里情意满满的眸子忽而闪过一抹冷骘,这一刻,他竟变得疏离许多。
亓官苒怔得说不出话来,此时,涌上头脑的是畏惧。
“亏朕平日还这么信任你,”姬景时加大手下力道,恨不得两眼前的人吞到肚子里,与其血脉相融,如此她就永远是自己的了,“你这样如何对得起朕?”
强大的羞辱
感侵袭入脑,亓官苒现在算是明白了,他说了这么多,明摆着就是不相信她,若不然又怎会三番两次说这些话。
她挣扎着想要逃脱他大掌的禁锢,怎料那只手看起来莹白无力,内里却是蕴满了力量,任她如何使力,依旧未松半分,反而有越捏越紧的趋势。
“皇上既说信任臣妾,为何还要凭空捏造出什么纸条来。”亓官苒颤声道,额上覆了层薄汗,尽管如此,还保持着与他互瞪的姿势。
此话如雷贯耳,姬景时愣神一瞬,手中的那只腕子飞快抽了出去。被他捏过的手腕隐约生疼,她本就皮肤白皙,此刻腕子上的红痕显得越发刺眼了。
亓官苒甩着手腕,嘴里嘶嘶几声。
“你难道不知那画中藏着姬景瑜给你的纸条?”姬景时绕过桌子走到她身边,将她逼到了水榭的柱子上。
此时的他就如恶刹一般,周身环绕着令人生畏的戾气。
抵在柱上的亓官苒微微扭头,冷眼观面前的人,只觉阵阵凉意侵体,从未有过的屈辱感传遍了四肢百骸。
“臣妾未看到过皇上口中的纸条。”她手贴柱身答道。
那画她曾看过许多次,可从未发现有
什么纸条。
姬景时步步紧逼,扳正了她的脸又问:“你可知道欺君是什么罪名?”阴冷的话砸了下来,犹如晴空里的一道雷电瘆人。
亓官苒不禁抖了抖,他这是要将她连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并治罪了?
“皇上既然不相信臣妾所说,不妨将臣妾打入崔宁宫好了,省得污了皇上的眼。”她平静的回答,平日里柔情似水的眸现下却像一潭死水,了无生气。
崔宁宫位于后宫的东北角,最是偏僻,与冷宫无异,以往去那处的都是些犯了错的妃嫔们。传说崔宁宫乃不详之地,去了的娘娘们多半没了期望,不是病死就是自杀,长年累月下来,院子里不好的传闻渐渐多起来。
先祖二十几年前命人封了宫后,就再没人居住在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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