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流霜只觉得脑后一片钝痛。她甚至都不想伸手去触碰被击打的那一块,甚至拒绝回答或者拒绝有任何反应,只由着陈文杰去呼喊。
“流霜?流霜你看得见我吗?你听得见我说了些什么吗?”陈文杰欣喜地问道,然而等待他的仍然是沉默和不耐,他仿佛有些着急了,连忙问道。
白流霜似乎有些不耐烦,她只好翻了身,语气很是虚弱,但是能听的出来她有多么不耐烦。她语气冷淡,仿佛想要拒人千里一般:“谁啊?不知道我现在难受的不行吗?”
“我是文杰,你难道认不出来了吗?我是文杰啊。”陈文杰焦急不已,连忙开口说道,语气急切,仿佛在焦心地等待着什么一样。
“你怎么进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白流霜这才睁开眼睛,眯着眼睛定睛打量了一下,仿佛不敢相信一样。在确定了来者以后,她似乎眼中有些微微的惊喜和惊讶,然而很快她眼中的光芒就黯淡了下去。她瞟了他一眼,冷淡地问道。
“你来做什么?”
听到白流霜这么说,陈文杰忽然沉默了下来,似乎有些惊愕,惊愕于她这番冷淡的反应一样。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着。
“我……我听说了你的事情,所以想来看看你。”陈文杰说着,声音越来越低,仿佛低入了尘埃之中一样。
“你来看我?我不知道我现在这样有什么值得可看的,是想看我一败涂地的样子,还是想看我颓丧的样子,还是想看我这样来取乐子?”白流霜略略有些惊讶,在思索之后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冷哼一声,十分轻蔑地开口问道。
似乎这个人,在她心里,并没有他所说的那么好心。
“
不是这样的,我就想知道……就想知道你过得怎么样。”陈文杰急切地说道,声音仍旧是微不可闻一样,仿佛怕她再次误会,心里十分委屈一样。
“那你也看见了,我这里是什么鬼样子,我现在是什么鬼样子。我已经从淑仪降到了才人,这辈子在宫里都不可能翻身了,你现在放心了吧?你明白了吧?!”白流霜继续说着,似乎愤怒而又带着些微的苦涩。
没错啊,她现在成了什么田地,别人应该是唯恐避之不及才对啊。她现在这个样子,别人想要见她估计也是为了嘲笑她吧?她的自尊心也不允许自己这副模样去见别人。如果是有熟悉她的人在她最落魄的时候来打扰,她甚至想要跟那个人拼个你死我活。
“所以你可以走了吗?”白流霜深吸一口气,眼睛竟然有些酸涩。她明白,再这么将火撒在陈文杰的身上,也是不顶用的。她语气缓和了很多,但仍旧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似乎并不想见他一样。
对于她来说,陈文杰已经算是有些熟悉的人了。她并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落魄的样子,尤其是她无助而且让人感伤的样子。她天性高傲,而这个样子,是绝对不能显露出来的。
似乎是心里有些特殊的感情,她似乎并不愿意将这幅面孔,呈现在陈文杰的面前。
“我……我不走。”陈文杰沉下一口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如此坚定地开口反驳道。
这一下可是让白流霜有些意外。她愕然地看着陈文杰,仿佛在等着她有什么回答一样。
“我不走,我不会走的,任凭你怎么赶我都不会。你可知道我为了能找到你,究竟费了多大的心思?”陈文杰更加坚定地说着,甚至
还有些霸道和不容抗拒。他为了白流霜甚至欺骗了崔忠华,甚至在他面前差一点流露出来自己的真情实意。
他在宫里走了那么长时间,几乎能去刺探的地方都刺探了个遍。最后,要不是听了几个宫女在嚼舌根,听了几个侍卫在议论,他也不会找到这个地方。
可是这个满目疮痍的地方是什么样啊,这是什么鬼地方啊。他有些惊愕,没想到崔忠华真的是如此狠心,也真的是对自己不喜欢的薄情至此。
这个地方怎么可能还能让人住?这地方白流霜怎么还能待的下去?然而他刚好碰见了张春晓过来,刚好碰见她们对峙的时候。
他知道他根本不用上去,张春晓的确会没事。后来,张春晓像是躲瘟疫一般,掸一掸衣袖上面的灰尘,也好像白流霜脏了她的衣服一样。
等张春晓气愤地离开以后,他立刻就出来,急急忙忙推门走了进去。可是他又看见什么?白流霜躺在地上,气息奄奄,面如死灰,就好像是已经死了一样。
她人都成了什么样?她已经与之前判若两人,与街上的乞丐甚至没有什么两样。陈文杰既是震惊又是心疼,连忙过去将她抱起,放在了床上。
她这些天,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他看见了门口被白流霜打翻的饭碗,里面只不过是半碗米饭,还大多都已经发霉腐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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