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杰皱着眉头,思量着历清子的这句话。他根本不知道他的意图是什么,似乎也弄不清楚,这句话到底表现着什么。
不过最近似乎听说崔辰皓和历清子之间走得很近。想到这儿,陈文杰忽然心头一紧。如果这些事情轮到了历清子要提醒崔忠华的份上,那么就说明大事已经不妙了。
他无法接触到后宫,自然也不知道崔辰皓到底出了什么状况,但是当务之急,还是要让崔忠华自己赶忙察觉才行。毕竟说到底,现在崔忠华和太后才是崔辰皓最亲近的人。
陈文杰打算明日上朝之后,跟崔忠华好好聊聊这件事情,他暂时把白流霜一类的事情全部抛在脑后,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替崔忠华解决这些事情比较要紧。
“大人,大人,”正当他在思索的时候,家里的家丁慌忙对他招手,急切地对他说道,“小姐说初微小姐现在情况有些严重,让您赶紧去看看。”
陈文杰这才如梦方醒似的,赶紧跟着那个人过去了。
然而现在的崔忠华似乎也没意识到崔辰皓的变化,而是一心都在质问白流霜这里。他拧着眉头,仿佛在等着白流霜会怎么回答一样。
白流霜支支吾吾,似乎根本没办法去解释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一样。她犹豫了半天,才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对崔忠华开口说道:“皇上恕罪,臣妾……臣妾实在是太喜欢这个灯了,所以,臣妾才趁着宫门不落锁,偷偷溜了出去。一切都是臣妾的错,皇上要怎么惩罚臣妾,臣妾都无半句怨言。”
说着,白流霜连忙跪下来,头几乎要埋到地里面去。她像是罪人等候发落一样,等候崔忠华的判决。
她总不可能说那花灯是陈文杰为她赢回
来的吧?她只能这样说,心里还忐忑不安地祈祷着崔忠华没有揭穿她。或者,没有看穿她。
然而过了许久,她的头顶仿佛都没什么声响一样。她不免有些心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是对的。
许久,却听得头顶一声叹息传来。白流霜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免莫名其妙一般。她抬起头来,却见崔忠华的神色温和了许多。他走到了白流霜面前,甚至冲着她伸出了手。
白流霜一下子被此情此景给弄得说不出话来。她犹豫了半天,最终才决定拉住了崔忠华的手。却见崔忠华只是微微一用力,就将她给拉了起来。她稳稳地站在地上,却仍然觉得是云里雾里,不明所以一般。
“也是我疏忽了,自己和皇后出去快活,忘了你还在宫里,也没什么意思。”崔忠华叹息一声,脸上似乎真的有抱歉的意思。他抬起头来,第一次是真的认真而真诚地对白流霜说着。
如果换做平时,白流霜肯定已经兴奋的说不出话来了,然而,这个时候的她却完全兴奋不起来。她只觉得眼前的崔忠华好似自己不认识了一样,仿佛不敢确定这个人就是崔忠华一样。
她扯了扯嘴角,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直觉告诉她,崔忠华心里,肯定有什么不想告诉她的打算。
“皇上不必自责。”白流霜只能咽了一口口水,装作镇定似的,对崔忠华低眉道。
崔忠华却仍然是摇了摇头,他拉起了白流霜的左手,往白流霜的手里塞了一块什么东西。白流霜只感觉到了一个冰凉凉又坚硬的东西被强塞入手心。她摊开手掌,却见手掌中央躺着一块小小的令牌,上面写着一个“霜”字。
“从今以后,这就是你的个人令牌,
你若是想要出宫,就可凭着这个令牌出宫,”崔忠华郑重地对她说着,神情不像是在说谎,“不过记住,这个令牌只能你用,别人要是用,立刻处死。你也不可出宫太久,如果你出宫那日宫门落锁前没回来,那你,就不必再回来了。”
听到这话,白流霜只觉得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打了一个寒颤,连忙答应了下来,然后将那块令牌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
“好了,没别的事,你今天在外面那么久,也该早些歇下了。”说着,崔忠华拍了拍白流霜的肩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钟灵宫。
“恭送皇上。”她只好微微欠身,行礼,对崔忠华的背影忐忑而恭敬地说着。
等崔忠华离开了,白流霜才战战兢兢地站稳了身子。她站在院子中央,久久不知道该怎么办。似乎她回去也不是,在这里呆着也不是。她甚至开始疑神疑鬼,觉得自己身边危机四伏,仿佛不论走到哪儿都会忽然被害一样。
她总觉得崔忠华话里有话,总觉得崔忠华一定是已经看出来了,否则怎么会对自己那么客气,还让自己自由出宫?
“娘娘?您怎么了?赶紧回来吧,外面凉。”屋内阿沁的声音一下子把白流霜拉到了现实。她才觉察出来,现在天色已经晚了,的确挺凉的。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身上的衣服还是宫女的,确实不如自己平日里穿的那些保暖。
“好。”白流霜左顾右盼了一番,然后猛地冲进了屋内,猛然将门给关上,似乎还像是逃脱一劫一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似乎庆幸自己的行动保了自己的性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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