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会心虚,”崔忠华将自己的想法给张春晓慢慢道来,“他自己做过的事情,他自己心知肚明,所以这次他为了不让我察觉,只能能做多好就做多好。而且历清子其实是有能力的,他要是认真做一件事情,那绝对能达到我想要的结果。”
“结果正好如你所愿,他做的不错?”张春晓似乎有些闷闷不乐似的说道。
“对啊,他做的的确不错,他这次不敢造次,自然也就能让我花了最少的钱,却做成了最好的事情。无论如何,只要这次能治理好水患,百姓不再遭殃就好,”宫人刚好送来了一碟葡萄,崔忠华先拿了一个,剥开然后放在了张春晓的嘴里,看着她咽下去,再伸手让她吐掉里面的葡萄核,“朝廷内别的官员,要么是忠心却能力不够,要么就是能力够但是总想着偷鸡摸狗。就算是两个都够的,也总有这样那样的原因让我没有办法去用他们。所以,想来想去,他是最好的选择,既然他能给我办好事情,那我为什么不用呢?”
“那你不怕这次若是他做好了,你就没办法抓他的把柄,去罢免了他的官职?”张春晓撇了撇嘴,似乎还是不太认同崔忠华的想法一样,“我还以为,你是想借机抓住他的小辫子,然后一举把他给废掉呢。”
“这等关头我可是不会玩钓鱼执法这一套的,再说了,那些都是命悬一线的百姓,我怎么能拿他们的姓名开玩笑?”崔忠华未免严肃地说着,“我这次,是真的想选一个我能用的人,正好是他而已。”
张春晓似乎有些羞愧似的吐了吐舌头,对着神色严肃的崔忠华悄悄说了一句:“对不起。”
听了她这么说,崔忠华的神色一下子和
缓了下来,他揉了揉张春晓的头发,温和地对她说道:“不过你放心,我有我自己的考量,历清子的事情,总有一天他会自己露出马脚,不用我去揭发。当然,我这边,也是在慢慢收集他的把柄。”
他又给张春晓剥了一颗葡萄,然后将自己手边的另一个奏折给她看过。张春晓看过以后,立刻就明白了崔忠华的意思。她默默地将自己的头靠在崔忠华的肩上,抱紧了他,不再去过问什么。
她明白过来,崔忠华早在她不知不觉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运筹帷幄,早在她不清楚的时候,可能杀伐决断间已经决胜千里了。
崔忠华会信任才会跟她谈论政事,但是在崔忠华作出决定的时候,一定是经过多方的考量的。她因此更理解了崔忠华有时候做出的决定,更加明白自己该去如何去帮他分担,该如何去帮他处理一些事情。
光阴一天一天走过,像是更漏滴尽一般,一年又过了年关,又到了大地回春的时候。张春晓在京城里面度过了自己最为繁华最为匆忙的一个新春,然后又是新年后的事情。后宫的开销和事情也让她有些忙乱,不过还好,都在她的掌控范围之内。
一年很快就过去,一些大臣开始上奏说让崔忠华准备登基,同时也该正式封后,否则难以安天下之心,也好让众人明晓现在的局势。
崔忠华这才将这些事情提上了日程。登基开始紧张地筹划。不过因为崔忠华要求一切从简,所以也并没有花费很多。只是封后,崔忠华却要求一定要隆重,所以登基省下的全部都放在了封后的上面。
所有人都奇怪,为什么封后要办得那么隆重,只有亲近的人才
明白,这只是崔忠华想要给张春晓的一个承诺罢了。
然而在崔忠华拟写封后诏书的前夜,太后却将崔忠华叫到了自己的寝宫问话。
“不知母后找儿臣所为何事?”崔忠华看着很匆忙的样子,似乎还要赶着回去办什么十分要紧的事情一样。太后看着他这番模样,明白他的用意,只是轻轻地叹息一声,对他开口说道。
“忠华,母后是想跟你说,”太后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皇后的位置,暂时还是不要给春晓了,你给她封什么都可以,皇贵妃也可以,皇后的位置暂时空着也行,只是不要让她先当皇后比较好。”
“为什么?她不是做得很好吗?若是皇后不是她,难以安众人之心啊。”崔忠华只感觉莫名其妙,张春晓和皇后之间就差一个册封的典礼,然而在这个关头却告诉她她不是皇后,他做不到这样。
况且所有人已经将张春晓当做皇后看,也认可了她是当朝的皇后,也认为她可以母仪天下。现在却忽然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她该得到的,那对于她,对于天下人,开的这个玩笑都太残忍了。他自己是做不到的。
“母后也明晓,说实话,母后也很喜欢这个孩子,”迎着崔忠华不解的目光,太后才叹了一声,开口很是无奈地说着,“她的身世,实在是难以让人信服啊,你还记得你的皇嫂吗?而且因为这件事情,白家已经开始四处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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