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醒来的时候,全身的疼痛让他无法动弹。陈文杰试着动自己的双腿,却发现无论如何也动弹不了,就仿佛根本感觉不到自己的腿的存在一样。他挣扎着想要挪动身子,用仅能动的上半身努力使自己能动弹。
他撑起上半身,费劲上半
身的力气让自己翻了个身,却见自己腿上已经是鲜血淋漓,血肉模糊,原本白色的囚衣变成了鲜红,粘连在自己的腿上,最后连哪里是腿哪里是裤子都看不见了。
他暗暗咬紧牙关,这些人,还真的把自己往死里打啊。
为了节省气力,陈文杰还是让自己躺了下来,腿上的痛感让他无法平静,他等了很久,才能悄悄睡过去。
遇见那么样一个监狱长官,还被挨了这样的打,之后恐怕受到的刑罚会更加严厉,受到的苦难会更多。他忽然萌生起了逃生的欲望,只是现在自己这幅腿,他能逃到哪里去呢?
就连光都是一种恩赐了一样。
而在京城不远的郊外,崔忠华带着自己的人马,已经逼近了京城。他望着巍峨的城墙,忽然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的轻松。
就知道尉迟枫为了阻拦自己,是绝对不可能让自己那么顺利地回到京城的。一路上围追堵截烧杀抢掠几乎都遭遇到了,还好,崔忠华命大,倒是顺利过来了。只是日后,恐怕直面尉迟枫那个老狐狸,要费多一些心思了。
崔忠华皱紧了眉头,似乎有些担心一般。他给陈文杰的信最近都收不到回信了,而给张春晓的信却一直都没有见到过回音,他不免有些担心张春晓现在的安危,也有些担心张春晓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况。
他可能不知,那些信早就被人切断,并没有送到张春晓的手里。而收到那些信件的人一封封都拆开看过了。她愤恨不已地将那些信全部扔进火坑,让他们燃烧殆尽。
白流霜心里除了对张春晓的愤恨,就是对崔忠华的绝望。因为那些信件,无一例外地都是在对张春晓吐露着内心的衷肠,在告诉她自己
有多么思念她。而这些话,白流霜自己都没有听过。
她自然愤恨不已,这样的信件,她不可能让任何人接触到。
至于张春晓那边,她自己怎么去想,那就不关她的事情了。她嘴角挑起一抹冷笑,似乎十分得意一般地想着。
她巴不得让崔忠华和张春晓之间的情况变得越来越尴尬,让他们再也没有办法回到之前深信不疑的时候。
翌日,陈文杰刚刚从昏死中醒了过来,就被人押去了刑房。他现在无法走动,根本就是被人拖着去的刑房。
刑房上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每一样上面都挂着干涸或者没有干的血迹,发着黏糊糊的潮气。他眯了眯眼,看着那些刑具,似乎心里早就有了料想一般。
就知道,这样的一幕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反而很坦然地被绑起挂在刑具上,等候那些人的发落。
“陈文杰,你可知罪?”行刑的人在动手之前,总是要说那么一些废话。
“我本无罪,为什么要知罪?”陈文杰气若游丝,但是仍旧坚定地开口说着,“不过是莫须有的罪名,凭什么我要让我的家人都因我而罹难?”
“铁证如山,你还想狡辩?”那人拧着眉头,语气铿锵地开口呵斥着。陈文杰的嘴角浮现一抹冷笑。他昂起头来,对那人开口一字一顿地说着,语气冷漠,如同冻住了的三尺寒冰,眸光依旧是冷冽,眼中充盈血丝,看着竟然有些可怖。
“任凭你怎么用刑,都不可能,让我,屈打成招!”他说着,语气坚定,不容丝毫的质疑。
这哪是一个文官本来儒雅诗意、意气风发的样子?
“行,这可是你说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那人咬紧牙关,将手中的鞭子拉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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