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婆娘怎么这么不懂事?这是你待客应该有的态度吗?”那男人似乎被扫了兴致,十分不忿似的骂骂咧咧道,“还不请人家进来坐坐?”
说着,那男人脸上又是放荡的微笑,一手钳住了陈文馨的手腕,就想把她往院子里面拽,一边声音里面带着无法掩饰的,“来,小娘子,进来好好玩玩……啊!”
那男人力气实在是太大,陈文馨根本没有办法挣脱。眼看她就要被拽进院子。她一边护着历初微,一边急切而恐慌地想要逃走。她正觉得无望的时候,忽然香云嫂扑了过来,冲着那个男人的手就猛地咬了一口。
“啊!你这个臭婆娘!”那男人吃痛地松开了手,转身一巴掌就甩在了香云嫂的脸上。而香云嫂并没有因此而觉得痛,只是死命钳制着自己的丈夫,一边腾出空对愣在原地,十分不忍的陈文馨开口喊道。“妹子,快跑!”
陈文馨一边担忧着香云嫂的安危,她知道自己离开香云嫂肯定会被毒打,可是她也陷入极大的恐惧中。在香云嫂死命的呼喊之中,她连忙点了点头,抱着历初微就死命地往城内跑。
她害怕那个人会追上来,因此一直死命跑着,额头上沁出了汗珠,大汗淋漓又气喘吁吁。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跑着,整个人处于极大的恐慌和恐惧当中。她直到全身都没了力气才停了下来。蹲在地上呼哧喘气。
那个男人没有追上来,京城依旧热闹繁华,她知道自己安全了。于是,她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随着这口气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慢慢地跌倒在地,浑身瘫软,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她整个人都已经被恐惧占满,动弹不得。她好不容易逃离,刚才
所建立起来的那一点勇气和温情瞬间垮掉消失。
她已经容不下自己想太多。她怀里的历初微提醒自己一定要坚强下去。她吸了吸鼻子,将眼泪憋了回去。她站起身来,拍了拍腿上的土,开始在京城寻找落脚的地方。
钱袋子里面的钱不多,她负担不起住店的钱,因而只是在一个大户人家的门过之后,紧紧拥着那床被子,把历初微护在怀里,在冰凉的大理石阶上面渐渐睡了过去。
她就这样就着钱袋子里面的钱凑合着捱过了这几天,一直到了历清子和赫连若雪成亲的那一天。那天,历清子和赫连若雪都起了一个大早,历清子看着吉时已到,就率领仪仗队去了赫连府迎娶赫连若雪。赫连若雪也早已经装扮一新,等着他的到来。
那一天可谓是万人空巷,许多人都聚集在主街上,看着这一场可谓是史无前例的盛大的婚礼。他们看见了历清子骑着高头大马在街上行走,前后仪仗队整齐划一地吹着喜庆的调子。而他身后,万工轿里面坐着娇媚的新娘,万工轿后则是十里红妆。
陈文馨那天也被吸引前去,然而看见那高头大马上的人的时候,她再也支持不住。那个她朝思暮想,一天天盼着的人,此刻竟然用十里红妆将另一个女人迎回家。他整个人神采奕奕,就仿佛,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一样。
她越想越是难过,这十里红妆本来是许给她的,本来,她应该是最幸福的那个人的,本来他应该荣归故里然后和她享尽人间清欢的。结果,这一切,全部给了别人。
陈文馨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悲伤来形容。她看着马上面的
人,这个人她为此付出了自己所有的感情,付出了所有的心血,将一切都给了他,甚至为他颠沛流离差一点被人侮辱。然而他已经将自己忘却,早已将过去的一切都抛在脑后。
他脸上那喜悦的神情,是她从未看见过的。他将自己的满腔柔情和认真,全部给了另一个女人,而对于她,只不过是他的一个过错而已。
她百感交集,仿佛想要最后确定一下似的。她立刻冲出人群,不顾那些侍卫的阻拦,也不顾自己冲散了仪仗队,只是站在了历清子的马的面前。
在历清子看见马前的那个女人的时候,他愣住了,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是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仪仗队!”月儿在轿子旁边,因为听见了轿子里面自家小姐低声的呼喊,她万分焦急地说道。她家小姐现在身怀六甲,经不起折腾。
“我就问两句话。”陈文馨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平淡而恳切地看着眼前马上的人。她顿了顿,最后还是平淡地说了出来。
历清子显然没有想到陈文馨会追到京城来。眼前的这个陈文馨,哪里还有之前的端庄优雅和骄傲矜持?她虽然气质清秀,但是已经不像是一个大家闺秀,乍一看,竟然有一点村妇的样子。他不知道陈文馨这些天都经历了些什么事情,都受了什么苦,现在竟然落魄到了如此地步。
他指着陈文馨,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还是叹了一声,对她说道:“好吧,你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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