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懒得再跟张春晓说什么,转身就回到楼上去接着干自己的活儿去了。张春晓看着她离开的样子,忽然庆幸她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她实在是低估了这群绣娘平日里究竟八卦到了什么程度。七天后,等崔忠华的马车来接她的时候,全绣坊的绣娘都出来给他们送行了。
张春晓平日里都很难看见她们这么整齐过,所有绣娘以晴和为首,带着礼貌而有些狰狞的目光跟他们道别,目送他们离开。张春晓仓促地道别之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那个场面她可是不想再看见第二次了!
光是想想,张春晓就觉得瘆得慌,身上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好在崔忠华一路上也没有逗她,只是给了她一件厚一点的衣服,让她先睡一会儿,等到了以后,才叫她醒来。
张春晓在马车夫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却见眼前除了
一个修整完全的像是客栈一样的地方以外,远处就是连绵的山峰和茂密的丛林。峰顶的雪还没有完全融化,远远地看仿若少妇在头顶戴了一块白纱。
“我们就在这儿歇下吗?”张春晓看着那貌似客栈的地方,有些疑惑地问道。她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的地方,却分不清到底是哪儿不对劲。
“没错,”崔忠华却是心平气和的样子,仿佛没有任何疑虑和疑惑一般,稀松平常地拴马,卸下行李。他接过张春晓手里的包裹,对仍旧皱着眉看着门口的张春晓说道,“好啦,别看了,我们该进去了。”
张春晓应了一声,脚步朝着崔忠华的方向走了两步,可是眼睛还是牢牢盯着门口,那个感觉像是驿馆的招牌,总是让她有些疑惑。
“哟,官爷,打尖还是住下啊?”门口那好像是小二的人,对来这里的一批人点头哈腰十分谄媚地说着,仿佛天生低人一等的作态让张春晓有些起疑。
“我们住店,请给我们每人一间房。”崔忠华的态度还是客气的,但是他这副模样,看起来总像是施舍,而那小二也仿佛受宠若惊一般,赶忙去吆喝人去收拾房间了。
张春晓更加狐疑地看着店里的一切,环境倒是不错,只是总感觉有些不像是客栈的样子。偶尔两两三三吃饭的人,也仿佛穿戴十分华丽,不像是普通的人。
很快便有人领着他们去了房间。看来崔忠华像是早就安排好了。给张春晓的房间是一处通风又暖和的房间,张春晓看着轩敞的房间,更加印证了心里的想法。
不是什么人都能住得了这个房间的。
她连包裹都没有放下,直接背着包裹敲开了崔忠华的门。等崔忠华将她拉进房间的时
候,她直接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失严肃地对崔忠华郑重说道:“周围还有别的客栈吗?我不想在这里住。”
“没有,真的是没有了,我也是没办法的,”崔忠华似乎有些焦急和不放心一般,努力用温和的语气将她安抚下来,“你只管安心住下就好,开销一类的事情都不需要你操心。这些自有人解决。”
“有谁能解决?你不过是个农夫,我不过是个村妇,你说谁能解决我们的事情?你到底瞒着我什么?”张春晓有些恼火了,从一开始可能崔忠华就有事情在瞒着她,她之前不考虑这些是因为对于她来说无关紧要。
可是现在,她已经将崔忠华摆在那么重要的一个位置上,而崔忠华现在也让她的处境十分尴尬甚至是有些危急,那她怎么可能还视若无睹,放之不管?
她需要知道真相。
“这个……”崔忠华犹豫着,仿佛马上就要跟她说出真相的时候,却忽然听见了门外有动静。有人敲了几下门,然后一个严肃冷漠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公子,没有出什么事吧?在下刚刚好像看见有人进去了。”
“没有什么事,你放心。”见状,张春晓也只好收起了质问的样子,崔忠华也仿佛得了喘息的机会一样,对外面的人说道。
“那如果没事的话,可否把门打开?在下有要事要跟公子商量。”外面的人用严肃而不容抗拒的语气对里面说道。张春晓和崔忠华对视一眼。
张春晓放松了神情,好像在暗示他自便一样。崔忠华也只好前去开门。
门前的那个人一副侍卫的打扮,在白天张春晓就看见过他,好像是叫什么扶风。他左手紧紧攥着他的长剑,眼神凌厉,全身都是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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