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二又成了没有媳妇的鳏夫,于是全家人又开始变着法地给他物色一个寡妇或者是新媳妇给他续弦。但是全都被张老二给否决了。
他自己直言已经不想再续弦,自己一个人可以拉扯张小安和张小宁长大。然而家里其余的人总觉得缺那么一个像是他第一任病逝的妻子那样的顾家的女人,于是更加勤快地给他物色人选。
于是张老二在全家人的施压下只好接连相亲,像是布偶一样被人操控。可能是最后全家人真的感觉到了他的抗拒,再加上最后他真的发了火,这件事才算是作罢了。父母去世,长兄就如父亲一般,因此张老二如果真的认真说什么话,也是很有威严的。
全家人没有再提过这件事情,老二媳妇的所有事情也算是作罢了。一开始张老二的确是没有办法料理好家里的事情,但是慢慢他似乎更加熟练了一些,这个家才算是像样起来。别的兄弟看了,也就略微放下心来,但是在自己不忙的时候,也会多来帮衬照顾一下。
转眼就到了八月初五,快要到了乡试的时候。这天几乎全村适龄的考生都坐上了家里准备的牛车或者马车,前往迁安镇去参加乡试。
乡试定在八月初六,但是从村里到迁安镇要花将近一天的时间,考试则要进行几乎三天两夜的时间。所以在这之前家里人都给他们备上了足够的水和干粮,每个考生都几乎要带一个麻袋的东西过去。
这两天恰好是阴雨天气,每个人的车上又都不约而同地都备了蓑衣和几块防水的布。全村的考生陈文杰是最为悠闲和有负担的,因为家境优渥,他可以乘坐宽敞舒适的马车去往迁安镇,带的东西从吃到用一应俱全,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准备要在考场上住
下来。
“你这是去赶考还是去旅游啊?考号里面让带这些东西吗?”张春晓看着陈文杰从随从们搬的箱子里面取出一件一件东西的时候,着实是吃了一惊,长大了嘴巴说道。她虽然听说过古时候考试的变态,但是也不至于是这样的吧?虽说考试一考考好几天,但也不至于把家都搬过去吧?
“当然不让了,可是我母亲就是不放心,我父亲也是,自己都是参加过科举的人,怎么到我这儿就糊涂了,”陈文杰撇了撇嘴,从怀里摸出一个布袋来,把自己需要的干粮和水以及必须的笔墨纸砚都放了进去,然后将箱子里面其余的东西都放进陈文馨拿着的麻袋里面,利落地扎上袋口对她说道,“这些就麻烦你送回去了。”
“你放心吧,哥,”陈文馨让人将麻袋搬到自己回去的马车上面,拍了拍自己哥哥的肩膀,笑了笑,郑重其事地对他说道,“好好考,我们等你好消息。”
陈文杰郑重地点了点头,爽朗地笑着说道:“那是自然,你们不用担心我,我肯定会给你们考一个举人回来。”
“看你的了。”崔忠华微微一笑。
“我回来就等着你们开张的好消息了。”陈文杰神秘一笑,用胳膊肘捅了捅崔忠华,抛了一个“你懂得”的眼神给他。
被这充满调侃意味的话给激怒的张春晓打了他一拳,撇了撇嘴说道:“开张得等尾七过了才行,你那时候早就考完了,再贫嘴我就咒你考不上!”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我赶紧走,不然真的考不上了。”陈文杰真是怕了张春晓一般,赶紧爬上马车,幸亏陈文馨提醒了他,他才想到要拿上自己刚收拾好的布袋。
陈文杰掀开马车帘,远远地冲着三人喊道:“等我
考中回来!”三个人冲他挥手,直到他的马车走远到了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之后,才收回了目光。
张春晓除了送陈文杰,也顺带将周围的送考的人都看了个仔细。比起陈文杰的宽阔的马车,其余人的境地就差了许多,只有稍微富裕一些的才会坐马车以外,其余的都是牛车驴车甚至是骡子的车,一应都没有篷子,只能用防水的布或者蓑衣顶住了事。
这种情况让张春晓不禁咂舌,果真不是一个档次的,是怎么样也没有办法去赶超的。只是她几乎将所有要去赶考的人看了个遍的,都没有发现历清子的踪影。
“下雨了。”一滴雨水落下来打中了张春晓的脸,她才意识到又飘起了雨点。她懊恼地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无奈地叹息一声。雨像是要下大了的趋势,而她早上本以为今天不会下雨,所以并没有拿着蓑衣斗笠或者伞出来。
她正一狠心准备淋雨跑回去的时候,却见崔忠华已经撑起了他的雨伞,并且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拉到伞下。她刚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得崔忠华的声音在她耳边风轻云淡地说着:“我送你回去。”
张春晓默默地点头答应下来,心里仿佛有什么怪异的感觉在蔓延。她乖乖地跟着崔忠华往回走去,一路上别人异样的眼光让她有些羞恼,更多的却是没来由的欣喜还有甜蜜。
两个人似乎谁也没有注意到还有一个陈文馨的存在。陈文馨当时也注意到了张春晓没有伞,于是也把自己的伞撑起来,想让她过去并且用马车送她回家。然而她还没开口,就被崔忠华中途截了过去。她眼睁睁地看着崔忠华带着张春晓走了,同撑一把伞,走的时候跟她连个招呼都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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