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傅礼所说为实,那这小子也太惨了点吧。
但苏墨不会流露出丝毫的同情。
“可这也不能成为你盗窃国库的理由!”
傅礼苦笑着摇摇头:“我娘身子不好,只能靠些名贵药材续命。但我父亲是个公正廉洁的清官,他没有那么多钱。就算有,凭什么拿来医治一个小妾?”
“没办法,我只能自己想一条路子。”
他的声音平平淡淡的,脸上神情也没有多大的变化,似乎只是在诉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苏墨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不知怎的,他对傅礼竟生出了几分怜悯。
意识到这点以后,他异常恼怒。
傅礼可是盗窃国库的窃贼,十恶不赦!他怎么能怜悯这样的人呢?
“不管你说再多,我也不会可怜你的!”他凶巴巴地喝道。
傅礼淡淡一笑:“苏大人不必太过警惕,不管你怜悯我与否,都改变不了我上断头台的结局。”
“我只是……只是想在临死前和一个人说说知心话而已。”
他看着不远处的御书房,冲苏墨拱手行礼,撩开衣袍,不卑不亢地走去。
苏墨凝视他越走越远的背影,心下竟生出一片怅然。
如果
傅礼的命运没有那么曲折的话,他现在应该是一位杰出的将军,手刃无数敌人,成为皇帝的心腹,他的兄弟。
可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呢?
苏墨低低地叹了一口气,默默转身离开。
傅礼见到了元祁衍,这个他一直想效忠的男人。
对于盗窃国库的罪名,他供认不讳,元祁衍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眉心紧蹙。
“知法犯法,傅礼,你可真是给你们傅家丢尽了脸啊!”他怒喝一声,吓得傅礼心尖一颤。
傅礼叹了一口气,拱手道:“陛下,傅礼有一事相求。”
“你有资格求朕么?”
傅礼抬起头,毫不畏惧地盯着他:“国库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卖出去的,我记了一个本子,把所有东西的去路都记得清清楚楚。如果陛下答应我,我可以告诉你本子放在哪里。”
元祁衍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傅礼!你胆敢……”
“陛下。”傅礼打断了他的话,双膝跪地,淡淡地说,“傅礼并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我的娘亲卧病在床,在世的时间不久了。傅礼不想上断头台,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我愿自饮砒霜而死。”
说罢,他从
袖中取出一把药粉,毫不犹豫地吞下去。
元祁衍大惊。
傅礼的嘴角渗出一丝鲜血,微笑着倒在地上。
“本子在……床下。”
说完这句话,他深深闭上眼睛,身体里最后一丝生气流失。
元祁衍凝视了他半晌,微微眯着眼睛,坐回龙椅中。
也罢,这傅礼,算是个孝子。
为了不惊动傅礼那卧病在床的娘亲,苏墨秘密处置了他的尸体,没有声张这件事,傅家人只当他无缘无故失踪了。
不过,谁会在意一个庶子的失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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