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泽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刘旭的成亲宴回到家中的,总之,他醒来就在床上了。
他还没缓过神来,书童便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大声喊道:“大人!不好啦!老夫人卧病在床了!”
“什么?”袁泽之神色一凛,慌忙起身下床。
他是个孤儿,由于家境贫穷,刚生下来就被丢弃了。他的养母是个寡妇,一次外出砍柴时,捡到了他,从此他们母子俩相依为命。可以说,在这个世界上,他的养母就是他最重要的人。
“唉,真的是,母亲怎么就是不肯随我来京城呢?我真的好担心她!”袁泽之一边碎碎念,一边四处找马车。
他从早上出发,傍晚才回到家中。天边残阳似血,夜色渐渐沉下。
“母亲!母亲!”他慌慌张张地朝家中跑去。
他们的家很简陋,只是一间在风雨中飘零的茅草屋而已,房顶上、墙上甚至还有破洞。因为袁老夫人把毕生积蓄都给了袁泽之读书。
此时她正躺在陈旧的木床上,一声接一声地咳嗽,仿佛要把五脏六腑给咳出来一般。
袁泽之心中一紧,泪流满面地跪伏在床边,哀声哭泣道:“母亲!母亲你怎么样了?我带你去
看大夫!”
“咳咳咳!行啦!”袁老夫人摇了摇头,皱眉道,“我一大把骨头了,总之也活不了几天,浪费那个钱干什么?”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沧桑的眼睛紧紧盯着袁泽之。她的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个十分慈爱的笑容:“儿啊,你也不小了,该成婚了。你省点钱,到时候找个好姑娘成亲,娘在九泉之下也就瞑目啦。”
闻言,袁泽之早已泣不成声。他紧紧拉着袁老夫人枯瘦的手,放声大哭:“娘!孩儿不成亲!孩儿只要你健健康康的!”
“说什么傻话呢!”袁老夫人嗔怪地瞪着他。就在这时,她的余光不小心瞥到袁泽之的腰间,目光定定地放在那枚香囊上,浑身一震。
“你……你这香囊是怎么回事?哪个姑娘送给你的?快,快如实同我说!”
香囊?什么香囊?袁泽之一脸懵地低下头,当他看到腰间配着的香囊时,脑子里“轰隆”一声,整个人当场愣住。
他什么时候配上这个香囊的?他怎么不记得?甚至于……他都没见过这个香囊好不好!
然,袁老夫人却笑开了花:“这香囊闻着,整个人都身心舒服了,且做工精巧,一
看就是个女子做的,你快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了心仪的姑娘了?”
“我……我真的没有!”袁泽之叫苦不迭,“不瞒您说,我今天也是第一次瞧见这香囊,我都不知道这东西什么时候跑到我身上的,您别瞎猜了!”
“我不信。”
袁泽之瞅着母亲倔强的眼神,欲哭无泪。
天哪!他不过就去刘旭的宴席上喝了点酒,怎么回来就多了一个香囊呢?这回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颓丧地低垂着头,试图转移话题:“母亲,咱们先不去这个了。你看你病情那么严重,我把你接去京城疗养,可好?”
“好啊!”袁老夫人一反常态地答应下来。
之前,她为了不拖累袁泽之,无论袁泽之怎么劝说,她都始终不肯离开茅草屋。
袁泽之大感意外,微微睁大眼睛,颇有些不敢置信。他还以为要费好大一番唇舌劝说呢,怎么却……
袁老夫人笑了笑,说:“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在三天之内,把那个姑娘带到我面前。”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