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村长和老人齐齐脸色煞白,孱弱的身体摇摇欲坠,如同秋风中一片飘零的浮萍。
苏语嫣却丝毫不为所动,冷冷拂袖,沉声道:“我方才听你们说什么风湿?想来你们种下婆奈生,就是为了麻痹腿部神经,以求得暂时缓解?可你们知不知道,此物致幻性极强,所有人误入此地,很可能就这样丢了性命啊!”
“治疗风湿有千百种方法,为何你们就偏偏要独辟蹊径,寻求最艰险的一种?”
村长掩面而泣,痛苦不堪地垂下头,哽咽解释:“大人教训得是,可是,我们村子穷啊,如您所见,我们连间好房子都没有,风湿药材又极其昂贵,我们哪里来这个钱去镇上买药?”
“我们这个地方,位于山脚处,一下雨就积水,房子潮湿得很!像这样的条件,根本没法子安生养病,就算吃了昂贵的风湿药,也无法药到病除!只能用这样的法子麻痹神经。”
老人心痛得拉了拉村长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然,村长却越说越激动,面色通红,最后直接站起来,大声喝道:“如果不是因为贫穷,谁又愿意铤而走险呢?”
“大人,你说的
那些我都明白!我知道这婆奈生是禁花,我不蠢!在成为村长之前,我也是一名乡间大夫,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可是你给我说说,我除了用这种法子,我还能怎样帮助大家缓解痛苦?”
被村长这样连声质问,苏语嫣心中一哽,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元祁衍皱紧了眉头,视线在村长和老人之间流连,淡淡开口:“自大明国建立以后,朝廷上不是每年都有发放济贫救济金么?而且,你们村子这么严重的情况,就没有向当地县太爷禀报。”
“禀报什么呀?这是咱们自己的问题,又没人欺辱我们,县太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这种,嗨,去击鼓鸣冤都没人理的!”
“再说救济金,我们这儿地方偏远,和镇上隔着好几十公里呢!荒无人烟的,也没人来这儿,估计县太爷都不知道咱们这个村子的存在,何来救济一说?”
其实说到底,这个村子会发生这么多问题,就是因为穷!
因为穷,买不起药,所以只能种植禁花!
因为穷,所以只能连年忍受病痛折磨!
因为穷,所以年轻人远走他乡,等再过几十年,这里的老人全部没了,这个村
子也就不复存在了!
苏语嫣只觉胸口一口闷气堵得慌,令她浑身不舒服。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环视四周,便道:“我们先回去再说吧,这里的婆奈生太多,闻多了会产生幻觉的。”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扭头看向墨,从袖中拿出一锭金子:“你速去镇上买风湿药,能买多少买多少!再把管制这个村的县令给我叫过来!”
闻言,村长和老人面面相觑,皆感动得点了点头。
看样子,这回啊,他们村子有救啦!
一行人回到村子时,已是更深露重时候,村民们都在家中呼呼大睡,无一人察觉到他们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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