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眼神幽深地看着烧得噼里啪啦的烛火,陷入了沉思。
“言丞相,我不知道是谁在您面前混淆视听,僵贵族与外戚搅在一起,但我觉得,那人虽然表面是寒门子弟,恐怕他已经依附了元旌泽。”
“您要知道,在朝中,您是少数立场鲜明地不支持元旌泽的人。他在您与贵族之间点燃火药,让贵族将您除掉。而后,元旌泽在朝中不就毫无威胁了么?”
言丞相听完,他老泪纵横地拍着凳子,痛心疾首地高呼道:“我朝不幸啊!陛下膝下子嗣不多,就元旌泽一人能资格继承皇位。我虽然只忠心于陛下,但这皇位也铁定是他的!他何须如此!”
苏语嫣不忍地向言丞相递去一块丝帕,低声道:“您是世间少有的天才,十八岁便高中状元,从此成为陛下的左膀右臂。您的仕途一帆风顺,所以才一时受了蒙蔽。”
言丞相接过丝帕擦拭眼角的泪珠,但还是有不少眼泪滑落到他满面纵横的皱纹之中。正如苏语嫣所说,他从十八岁便在朝中效力,几十年来只想着怎么造福天下百姓,没想到今日竟然卷入了党争之中!
苏
语嫣拍了拍言丞相的肩膀,轻声说道:“言丞相,我知道您是个高官,您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所有的努力将您救出来。只是希望您这些日子,不要在与那些居心叵测的人走动了!”
言丞相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他情绪低落得想着,元旌泽已经是皇位唯一的继承人了,为什么他还要四处搞小动作,这样急功近利?他现在就是这幅德行,以后登基可怎么得了!
苏语嫣走到烛台前挑灭了灯芯,她让风落霜连夜将言丞相送回府,而她则叫了一辆马车赶往皇宫。
此时已经过了鸡叫的时候,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整个京城笼罩在一片黛色之中。
皇宫门口的侍卫还是当初那个拦住苏语嫣的人,他一眼就认出了苏语嫣是南平王妃,但他仍然尽忠职守地先跑进去禀报一番。
皇宫内不能坐马车,苏语嫣在夏草的搀扶下,脚步虚浮地踩在大理石铺就的地板上。昨晚上一夜都没睡,令她看起来十分憔悴,而她头也一直处于晕乎乎的状态。
皇后的寝殿十分奢华,但苏语嫣并没有心情观赏。她一进来便瘫在了软榻上。皇后见她这幅模样惊了一下,连忙故
作关怀地问道:“王妃这是怎么了?”
苏语嫣强打起精神,嘴边溢出一抹苦笑,淡淡说道:“不是过些日子就要选秀了吗?我想来与皇后娘娘讨教一二,这段日子恐怕要麻烦皇后娘娘收留我了。”
皇后摆弄了一下宽大的衣袖,春光满面地坐在主位上。她轻轻抿了一口茶,轻笑道:“你想来住多久都可以。只是啊,你得跟本宫说清楚了这是怎么回事,否则南平王说本宫扣你在宫里,那本宫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苏语嫣瞅着皇后精神抖擞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艳羡。她微微撅着嘴巴,苦笑一声,说道:“当初怪我没听皇后的话给王爷纳妾……昨夜……”
说到这里,苏语嫣一时没忍住,低声抽咽了起来:“昨夜王爷与我闹脾气……我难过得一宿都没睡!这不,天一亮我就来皇宫找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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