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雁冰缓步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折子“禀安郡王,我家王妃命我亲自将这封信交到王爷手上,说是,看了这里面的东西,安郡王才会真正放心。”
安玉郎隐隐感觉到那里面应该是和他误会龙雁回一事有关的东西,接过雁冰手里的折子,看雁冰退下后,迫不及待的打开那折子,一打开,安玉郎就愣住了,一目十行浏览过去,上面全是因为新婚夜没有落红,被夫君冤枉不洁的女子的姓名,地址,乃至夫婿身份,后来的下场一一罗列在上面。
那些被冤枉的女子有新婚第二天就被浸猪笼,还有夫君舍不得休了,又不甘心,活活折磨死的,还有直接被卖到烟花柳巷的,桩桩件件安玉郎越看越心惊,他甚至想,如果龙雁回不是九州的郡主,如果他不是安国的郡王的话,自己会如何对待一个被冤枉不洁的龙雁回?
无论怎么想,安玉郎都知道,龙雁回的下场不会好,轻则被自己冷落一生,重则,要了龙雁回的命,让她无辜枉死。
“安泰,立刻备车,本王要进宫面圣。”
无论如何,他对龙雁回的伤害已经形成了,误会,无知都不是理由,现在,他要去弥补自己的错误,告诉那个可爱单纯的小女孩,他错了,但是他愿意用余生来补偿自己所造成的伤害,直到龙雁回原谅自己的那一天。
战王才下朝回家不足一个时辰,重新被皇帝召回宫中的时候还好奇了下,心道是不是又发生什么大事了,当他知道一切
的时候,他只有一个反应,拔剑横在安玉郎脖子上“安玉郎,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如此欺辱她?”
安玉郎面不改色“是我的错,岳父大人,小婿已然知错,请岳父大人允许小婿将郡主追回来,届时,小婿任岳父大人责打,绝无半点怨言!”
“打你罚你,雁回受的委屈就能算了嘛?”战王说着,手上一用力,安玉郎的脖子就见了血。
皇帝吓了一跳“战王兄,冷静,孩子们年轻,遇事难免冲动,再大的误会这不是已经解释清楚了,锦书和在天明明都已经瞒着你和嫂子了,安郡王还亲自向你和朕请罪,也算是认错了,我们就给他一个机会,去把雁回找回来,将功补过好不好?”
“哼”战王扔了长剑,冷哼一声“陛下儿女众多,不心疼他们,臣却只有雁回这一个女儿,别人不心疼,我自己心疼。”
战王说完,甩袖就走,御书房的门被甩的震天响。
皇帝坐在宽大的书桌后面看着安玉郎冷笑“战王爷一生克己守礼,即便朕尊他为王兄,他在朝中的地位比朕的亲兄弟程王都高出许多,也一向可知冷静,能逼得他在御书房甩袖出走,安郡王,你可真是个人才!”
安玉郎不顾脖子上的血迹,拱手弯腰站在皇帝面前“臣是真心悔过的,还请陛下指点一二。”
“朕能指点你什么?”皇帝施施然摇头:“方才战王爷的话你也听见了,雁回那是战王府的宝贝,想要将功补过,除了将雁回哄回来,别无选择。”
“可是小郡主已然去了西疆,臣……”
“去了西疆又如何,半个云州都是九州的了,安郡王千里追妻,难道还能有人阻止你不成?”
安玉郎霎时间明白过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多谢陛下指点,臣一定
不负使命!”
“话别说太满了,朕知道,你有几分能耐,困于安国是时运不济,但是哄女人和打仗可不一样,这点,你还得好好跟江都王学学。”
安玉郎笑了一下“多谢陛下提点,臣会向江都王殿下好生讨教的。”
皇帝摆了摆手,示意安玉郎退下。
御书房瞬间安静下来,皇帝长长叹了口气“这两个孩子,一听说小郡主成亲,竟然比朕的万寿节还紧张,赶路两个月就为了来给雁回那丫头撑腰,朕这儿子啊,都快成战王府的儿子了。”
黄锐在一旁低笑“陛下和战王爷亲如手足,江都王殿下和战王爷亲近那也是合情合理的,何况,陛下对小郡主视如己出,这一次江都王殿下和王妃不回来,陛下的掌上明珠岂不就得受委屈了?”
“说的也是。”皇帝幽道:“雁回这丫头,一生顺遂,大大小小的事情战王兄和嫂子都由着她,却不料在终身大事上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说起来,终究是朕对不住战王兄和雁回丫头啊!”
“陛下切莫自责,这种事情,岂是人能预见的?”黄锐惊慌道:“战王爷也是心疼小郡主,等回过神来还是能理解陛下的,而且,安郡王方才的态度陛下也看到了,想必小郡主以后也会很幸福的。”
“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君临和蓝镜那般幸运的。”皇帝对黄锐的话不置可否,语气里带了一些忍不住的悲凉“朕也不奢求雁回丫头能生活的蜜里调油,只要别再受委屈就已经很不错了。”
皇帝的悲凉心思,除了黄锐,谁都不知道,蓝镜一路带着龙雁回竭尽所能的折腾,终于让龙雁回暂时摆脱了伤心,一天跟着蓝镜疯玩,两个人追着马儿东游西逛,这一路竟然走的比之前往雍都走的时候轻松自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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