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的天井据说死过人,我常绕着走。”
秦悦连忙迎出来,只是脸上错愕藏不住:“叔父,不,秦尚书,你怎么来了,有何贵干?可是陛下有旨……”
秦悦确实脑子浆糊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只知道叔父之前同父亲秦悦关系甚好,二人并称京城二杰。
后因政见不同而产生嫌隙,而秦悦忠于先皇,秦如谦却支持当今陛下冯济篡位,推翻太子。
支持前太子的秦悦一气之下将他赶出府去。
先皇为了打压皇子冯济的势力,借题发挥立刻将忠于二皇子冯济的秦如谦下了大牢。
秦如谦的腿就是在那时候被打残的。
从此他就记恨上秦忠。
而秦忠害弟弟落了残废,心里愧疚又不知如何排解。
二人隔阂越发深,又属于两个不同党派,几乎成了陌路人。
“长这么大了。”秦如谦看着秦悦感慨道,“孩子都这么多了,我听闻你夫人早年逝世,没有续弦?”
秦家子女都迎了出来,秦洛杉站在最后面,感觉秦如谦的眼格外在她身上停留的时间最长。
秦悦攥拳回道:“没有。”
或许对别人他不会说下半句,可眼前是从小抱过自己的叔父,他忍不住道:“我立下毒誓永不续弦。”
秦如谦看他的眼神有些意外,又温和笑了:
“话莫说那么早,我也曾经暗下毒誓,再也不回秦家,可都已经是半截入土的人了,从前那些事就叫他过去罢!”
“大哥!你还要躲我到何时?”
秦如谦对着正房喊道。
门“吱攸”开了,秦忠拄着拐杖,仿佛一夕之间老了十岁。
秦如谦看着两鬓斑白的大哥,一时感慨万千:“我回来看看你。”
“二郎。”秦忠抖着唇,一时心潮澎湃,“没备什么好酒菜,怕怠慢你。”
“回家,自然是家常即可。”
秦忠连连点头,冲秦悦吼道:“还不快去备着,泥塑的吗?不要辣的,多备点炙羊肉。”
“不必了,我上了年级脾胃不好,吃不了油腻。”
秦忠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尴尬嗫嚅着:“我不知道,我只想着你从小最爱吃。”
秦如谦微笑,上前攥住秦忠的手:“我说吃什么都行,毕竟我们以后常走动。”
秦忠像拿到了免死金牌,连连点头,攥着秦如谦的手就不松开:“好好好,二郎,你……”
秦忠低下头:“你怎么来了,你不该来的。”
秦如谦微笑:“大哥你想重返朝廷,难道还想绕过我,我亦是秦家人啊!”
秦悦唇瓣发颤,眼角有一滴清泪缓缓滑落。
“哥哥,若不是你孙女去我府中开解我,我们兄弟怕是再无相见日,”秦如谦握住秦忠肩头的手微微颤抖,嗓音似藏了万千情绪,“其实我早不怨你了!”
秦洛杉看着二人兄弟相认的局面,却莫名感到一丝怪异——秦如谦如果真的是想完全支持秦家,为何要带这么多武艺高强的侍卫。
这些人虎视眈眈瞧着秦府众人,活像来抄家的?
秦洛杉心里多了个心眼,忽而秦如谦对自己招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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