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姐姐这话可不对!正所谓‘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殷家小姐小小年纪便敢御前抄袭旁人诗词,可见其德行败坏!这孩子啊!一开窍了,就得要好生教养,不然可就要走歪路了。”
齐妃阴阳怪气的说,还特意加重了“开窍”二字。众人闻言纷纷低笑起来。宫里宫外的,谁不知道德妃的六皇子是个不开窍的。都六岁了,那话说的还不如三岁小儿顺溜。
德妃捏紧手中的锦帕,气的胸脯一起一伏的。
“皇上,臣女并无过错!”宴会上响起殷墨慈清脆悦耳的声音。“臣女只说自己‘赋诗一首’,并未说这诗乃是自己作的!”
莫梨举着玉盏的手一顿,有些傻眼的看着跪着的殷墨慈,还可以这样吗?
其余众人差不多也是这样的反应。
这还真是,呵呵~
宣德帝眼底幽光闪烁,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殷墨慈。就放佛是在看一个将死之人似得。
殷墨慈全身僵硬,被宣德帝看得头皮发麻。心里的惶恐到达了顶端。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皇权的至高无上,眼前这个中年男人,手里不但掌握了她的生死,还掌握了天下人的生死。
又是这种无力的感觉,这种生死被别人掌控的感觉!这种阔别了六年的感觉!
心思斗转之间,殷墨慈突然想起表姐曾跟她说过,皇贵公主不但是宫里身份最尊贵的公主,也是最受宠的公主。皇上将她看做是眼珠子似的,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就连宠冠六宫的德妃姨母,见了她,也要退三射之地。
殷墨慈微微抬眼,看了一眼上首优哉游哉看戏的、犹如冬夜明月般高洁清冷、全身萦绕着尊贵气质的美貌少女。心里生出一个猜
测。
皇上这是在为皇贵公主出气?殷墨慈浑身一抖。
莫梨看着自家父皇的神色,心里很清楚,自家父皇是不会真的把殷墨慈怎么样的!只不过是想要吓吓她!最多,就是在斥责一番。
不为别的,就但凭她那凤命之人的名头。自家父皇就不会任由她的名声太坏了!因为她注定了是皇家的“儿媳”。只不过,到底是正是侧,那可就令有一说了!
更别说,她还是信义候赵家的嫡亲外孙女!新贵昌邑伯府的嫡小姐。现在父皇可还没有想要收拾赵家的想法啊!边境上,还需要赵家!
而宣德帝心里也的确是这样想的。只是,心里想要磋磨她一番的心思也是真的。
“父皇,既然殷小姐都这样说了。那不如就让殷小姐再自己作诗一首吧!儿臣可早就耳闻殷小姐才女之名了呢!”左右殷墨慈都不会受太多磨难,那就不如让她光明正大的来为难一下殷墨慈吧!
想必这下子,殷墨慈是再也不敢抄袭了!啧,梦境里她就没有见过殷墨慈自己作诗!她还真怀疑殷墨慈肚子里的墨水够不够。但愿待会儿她能表现出自己的往常“水平”。
哈,这种光明正大的,阴了人,还让所有人都感激自己、认为自己心善的感觉,还真是爽!说不得,就连殷墨慈自己都以为自己在救她呢!
还别说,殷墨慈还真是如此想的。于是,诧异的抬起头看着莫梨。
“既然佳儿都开口了,那朕便允了!殷墨慈,起来吧!”爱女儿的宣德帝自然是同意了。
“是,臣女多谢皇上。”殷墨慈松了一口气。
自己虽然到了这个世界后读的书不多,但是前世好歹也是京大毕业的文科生,肚子里的墨水还是有些的!而且,
也因为自己对诗词有些喜欢,平时无聊之余,也会在论坛里看看别人写的小诗。
想到这里,心里难免有些庆幸。面上假做思考了片刻,朱唇轻启道:
“寒烟淡淡水中来,楼脚流水玉殿台。似剪西风裁桂树,琼花一夜广寒开。”
咦,原来殷墨慈的文采还是可以的嘛!这首七绝还不错!
“父皇,既然她都作出来了,那就算了吧!这首勉强还算可以。”言罢又转头对着徐霈说,“来而不往非礼也,霈郡主既然送了本宫一本古籍,本宫少不得也要回礼。莫吉。”
“是。”莫吉闻言手里托着一个放着一枚精致的白玉玉蝉的托盘上前,“霈郡主,这奴才家主子给您的回礼。还请郡主收下。”
徐霈心里一抖,她本是想着凤阳公主与皇贵公主交好,她是凤阳公主伴读,又是她姨母的继女,这么多层关系,再加上那本名贵的古籍。皇贵公主定然会跟她亲近两分的!
可是没想到先前竟然出言得罪了她。愿想着皇贵公主会看在她是凤阳公主的伴读又是她表亲的面子上,不会怪罪于她。
可如今,皇贵公主不但一点儿交好的意思都不给她!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叫人给她回礼,摆明了就是不想要跟她有牵扯,这举动就差没有明说,她不稀罕她徐霈了!
徐霈脸色僵硬的站在下首对着莫梨的位置福了福身子,以示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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