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说他屋里落了灰,要不然我就帮他打扫一下好了。
走近偏室,只见木门上挂着一把落了一层薄灰的锁,沈墨拂去锁上面的浅灰,拿出钥匙“咔嚓”一声打开。
推开木门,沈墨忽觉一股怒气涌上心头,有一种想立刻冲到死生巅的冲动。
屋内陈设简洁,床柜排列整整齐齐,地面干净整洁,分明一丝灰都没有落下。
外头门上的锁却落了灰,时昀是根本就没进来过。
干嘛非要跟他一起睡?
所以时昀昨晚根本没有离开过,那么沈墨幻化替身,自己离开,时昀也是……全然知道。
“师父下次去哪里能不能将徒儿也一并带上,不会添乱的,我保证。”
时昀埋头在他怀中委屈的模样又浮现在眼前,沈墨摇摇头,企图摆脱那画面。
昨夜他为何没有刨根问底,是因为……信任我?
沈墨皱着眉,转身将门关上,大步走向厨房。
时昀闭关,所有事情他只能自己做了。他给自己烧了些水,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
临近傍晚,沈墨才想起来该给自己弄点吃的。
沈墨在厨房里转悠了两圈,只找到一颗卷心白菜,而米面干货尽有。
沈墨抓了两把晶润饱满的大米丢进锅里,捏了个火诀在灶里,慢慢煮着粥。
拿起那颗白菜,他想了想,准备做一个醋溜白菜来吃。
别的不说,就酸这种味道,沈墨很喜欢。
酸甜苦辣,他吃不得苦,受不得辣,扛不过甜。
唯有酸这种味道,他还算承受得起。
沈墨在橱柜里翻翻找找,找出来一瓶白醋。随手拿了个碗倒了满满一碗出来。
他把醋瓶子放回柜子里,端着碗往菜板这边走。
正在这时,苏一阳推门进来,哀怨道:“快给我碗水,渴死我了!”
他算着沈墨这时应该已经起床了,匆匆从齐云峰赶过来,本想去屋里,看见房门敞开着,又听见厨房这边的动静,转脚便往这边来。
果然见沈墨在厨房里,手里还端着一碗水。
说着,苏一阳上前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碗。
沈墨刚想开口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苏一阳仰头喝完了那碗白醋,一擦嘴角,道:“再来碗水。”
他将碗递过来,示意沈墨再倒一碗水给他。
沈墨下意识地给他倒了碗水,递给他之后才问:“什么味道?”
苏一阳又喝了一碗才止住口渴,将碗搁在案板上,迷茫道:“什么什么味道?你问这个?水还能有什么味道,白味!”
沈墨拿起那碗,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闻到一阵酸味,他确定自己刚才确实倒了一碗白醋在碗里。
只不过被水冲淡了些味道,却还是很浓。
苏一阳喝完怎么什么表情都没有?
仿佛他刚才真的只是喝下去了两碗白水一样。
沈墨心底疑惑不解,苏一阳什么时候这么会吃醋了?
喝了一整碗醋,眼睛都不眨一下。
见沈墨行为怪异,苏一阳忍不住担心自己刚才莫不是喝了什么毒药。连忙问道:“怎么了?”
沈墨面上不动声色,将碗放下,笑道:“苏师弟啊,其实你刚才喝的第一碗水,我兑了点白醋进去,你没喝出来吗?”
闻言,苏一阳咂咂嘴,似乎仔细回味了一下,道:“好像是有点酸味,我刚刚喝太快了竟然没有注意到,还以为沈师兄你水放馊了呢!”
“………”
沈墨又把碗递到他鼻子底下,道:“你闻闻,闻到醋味了吗?”
苏一阳依言闻了闻,点头道:“还真是。”
他目光转到沈墨身后的灶台,见灶里燃着雄火,正在煮着什么东西。朝那边努努嘴,他道:“沈师兄,你那锅里煮着什么?”
沈墨放下碗,改而拿刀切着白菜,头也不转,道:“白粥。”
苏一阳道:“来一碗呗!”
沈墨忍不住又重复了一遍,道:“白粥。”
苏一阳也道:“白粥,没错呀,来一碗。”
沈墨看着他,停下动作,走过去给他盛了一碗。
粥已经熬好了,沈墨顺势将火也灭了,他又转身走到一旁,假装找勺子,遮住苏一阳的视线。
他往碗里放了两勺盐,用勺子搅了两下。
粥有些烫,盐化得很快,等到他将那碗热白粥递给苏一阳的时候,碗里已经不见盐粒了。
苏一阳笑嘻嘻的接过碗,感慨道:“自从辟谷以来,我都有好久没有吃过沈师兄煮的东西了。”
他拿勺子在碗里搅啊搅,搅出腾腾热气。
沈墨斜他一眼:“你吃不吃?”
苏一阳戏谑道:“沈师兄十多年没做饭了,当然得吃。这不是还烫吗?”
哪里有十多年?
顶多十年。
沈墨懒得理他,又转过身去切菜。待到他把菜弄好,才转过去看苏一阳。
苏一阳只尝了一小口,立马就尝出了味道。他皱起眉头,像是尝到了什么奇怪的味道,强忍着吞了下去。
苏一阳放下碗,怒气冲冲地走到沈墨跟前质问。
“呸呸呸!!沈师兄,这是什么东西?!咸死了!你想弄死我也不用这么毒吧?”
沈墨心道:不可能啊,他刚才喝醋的时候完全没有感觉,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一会儿有味觉一会儿没有味觉呢?
见苏一阳竖眉瞪眼地要来打人,沈墨躲到灶台边,辩解道:“苏师弟苏师弟,不是你想的那样!听我解释!”
苏一阳一手摸向腰间,发现自己没有带配剑,于是给他机会,道:“好,你解释解释为什么要害我。”
沈墨冤枉道:“我哪里要害你!我只是不小心放多了盐而已。”
苏一阳:“你这叫不小心?!”
沈墨:“啊……是不小心,我下米的时候就放了盐,一手抖好像放多了,师弟你千万别怪我……我很抱歉。”
“呵呵……”苏一阳冷哼一声,放过了他。又道:“时昀闭关了,托我给你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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