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晚的谈话让布拉基感到无比触动,乔里斯原来已经不是记忆里那个笨拙的小巫师了,他也想为自己、为这个巫师界做些什么。布拉基不会让一个六年级小巫师真的做些什么,只让他跟着大宿舍里唯一有余裕的布拉罗娜夫妇和詹姆夫妇学习事宜,布拉罗娜不耐烦照顾孩子,把亚赫恩丢给埃德加,自己和莉莉兴高采烈地为乔里斯讲解魔法部中的事宜和一些魔法,不过两人都不是记忆注销指挥部的,对于遗忘咒的掌握不如西里斯熟练,西里斯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乔里斯也没想着打扰他,只自己偷偷练习。
转眼就到了平安夜。大宿舍内的每一处墙壁都挂着槲寄生和星星灯,大厅的壁炉旁边的圣诞树也从库房里搬了出来,乔里斯带着长大不少的孩子们不久前在圣诞树上挂好了装饰,圣诞树下堆满了礼物,大部分是布拉基准备给大宿舍的巫师和小巫师们的,还有一部分是巫师和小巫师们准备送给布拉基的,剩下的小部分是巫师间互送的。
看上去好像就和往年的圣诞节没什么差别——如果两个小精灵没来来回回突然消失,回来时又带着几个受伤的巫师,宿舍里几个没有作战能力的麻瓜家属和小孩子慌里慌张的照顾他们的话。
事情还要从平安夜这天的傍晚说起。
伏地魔眼见找不到波特一家、克里克斯一家和隆巴顿一家开始有些着急,已经得知着名占卜家卡珊德拉·特里劳尼的后裔作出了七月份出生于曾三次对抗自己的家庭的男孩会打败自己、自己和他只能有一个活下去的预言,他不可能无动于衷——这也是布拉基他们都想得到的,他能做出多个魂器,便代表他比任何人都害怕死亡,但是没有人能想到、或者说不愿意去想,伏地魔真的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为了逼出他们三家,居然大开杀戒,不分巫师还是麻瓜,并且放出话:如果不把三个孩子交出来,就继续杀下去。
战况从未如此惨烈过,伏地魔终于舍得“屈尊”亲自动手解决他们,许多巫师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没有中索命咒的巫师都被喊来的大宿舍里的小精灵搬运回大宿舍,人手稀缺,乔里斯也不得不上战场——但他们谁都没有让詹姆他们几人过来,并且是禁止他们参与其中。
布拉基气得浑身颤抖,眼睛布满血丝,这是伏地魔第一次看到他失态的模样,不禁愉悦地笑了笑,早知道这样就能逼疯他早就该这样了。
“怎么,伟大的邓布利多校长和拉文克劳先生,还是打算不乖乖交出他们吗?”伏地魔踢开挡路的死尸,这让布拉基更加气愤了,他上前了两步,对两人愤怒无比的表情视若无睹,露出一抹瘆人的微笑,道“我很仁慈的,只要把三个孩子交出来,我不会对他们父母做什么,怎么样,很划算吧?”
说着,伏地魔大笑起来,布拉基紧紧攥着魔杖,用力到指甲发白,由于过度的愤怒,他急促地喘息起来,喉咙中蹦出一个词“无耻。”
“别冲动。”邓布利多校长按下布拉基发颤的手,他的眼神同样无比愤怒,低声道“魔法部的人快来了,我们得坚持住。”
伏地魔喑哑地笑了起来“无耻?是啊,那又怎样?只要得到目的,用怎样的手段我都不在乎!像你这种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巫师,怎么会明白呢?”
“这和出身无关,汤姆,你已经丧失了作为人最基本的人性了。”邓布利多校长厉声喝道。
“住嘴!”这个名字似乎是伏地魔的什么逆鳞,他尖声大喊起来,用疯狂偏执、不像一个人类的眼睛怒瞪着邓布利多校长,他讨厌这个名字,讨厌被提到这个名字时就涌入脑海的、那些悲惨屈辱的回忆,这让他意识到,就算如今他已经成为了叱咤风云的黑魔王,那些经历仍如影随形,是他一辈子也无法摆脱的存在。
这仗从傍晚开始打,如今天边已经泛起一抹鱼肚白,天就快亮了。一晚上的时间,魔法部还没有来人,什么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或者是,魔法部内隐藏的食死徒把他们的求助拦了下来。
“邓布利多爷爷,他们不会来的。”布拉基突然平静了下来,语气和表情都恢复了平淡的模样,如果忽略他仍有些颤抖的手和发白的指尖,一定以为他毫无波澜。
邓布利多校长错愕地侧头看了一眼语气冷静到称得上淡漠的布拉基,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又怎么不知道呢,已经过了一夜,麻瓜的政府都被他们打醒了,魔法部却仍无动于衷,敏坎不是这样的人,即便临近换届,他的地位尴尬,但就算他无法带人来,自己也会及时赶到的——他和伏地魔的仇称得上不共戴天。目前来看完全就是消息被拦截了,或者是被归类到待处理事务中,上班了才会被看见。
伏地魔又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眼神嘲讽无比,看着邓布利多校长和布拉基的眼神不屑又怜悯“你们这些自视清高的人,该好好吃吃苦头了,比起我,还是你们的同伴给予绝望的打击更合适。”
布拉基沉默不语,眼神冰冷,他不会蠢到被伏地魔挑拨到,邓布利多校长自然更不会。
伏地魔顿感无趣,都这样了他居然还坚信自己是正确的,没意思。天要亮了,他魔法部的人瞒不了多久,那些傲罗来了,伏地魔很难一时半刻讨到好处,于是他果断地一挥巫师袍,大声喊道“撤!我再给你们一天时间,如果还不把他们交出来,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好收场了。”
伏地魔带着食死徒离开后,大部分巫师都再也支撑不住,软了腿脚,跪坐在地上,接着他们狼狈地寻找着横尸遍野的场景中自己的亲友,找到后崩溃地伏在他们的身上大哭起来。
布拉基也感到力竭,心中的气松下后不自觉地踉跄了两步,邓布利多校长连忙扶住他。
“我没事。”布拉基摇摇头,回过头去看这绝望的场景,广场上遍布尸体,有食死徒的,但大部分是他们的,侥幸活下来的巫师慌张又抱有希望地寻找着,期望自己的亲人朋友不是躺在冰冷地面上的一员,在看到熟悉的面孔后崩溃又无助地嚎啕大哭。布拉基只觉得难过和悲凉,他也想流泪,可即便眼眶涨得酸酸的,眼睛里也没有一滴水流出。
邓布利多校长也十分感伤,可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他们必须打起精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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