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布拉基很久以来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他静静听着埃德加在台上对他郑重地道了歉,静静听着麦格教授在台上生气又严肃的教导,静静听着邓布利多校长颁布新的校规,自始至终他都静静聆听着,只在恰当的时候点头鼓掌微笑。他对此早有预料,早在一天前邓布利多校长就把他叫到了校长室里说了这件事,弗立维教授、麦格教授和埃德加也在,弗立维教授因再次让布拉基收到了舆论伤害而自责难过无比,一直在旁边抹眼泪,麦格教授神色也心疼无比,在那天埃德加也郑重又给他道了一遍歉。如今他身在这个为他专办的“道歉和澄清”会,布拉基只觉得仿佛灵魂都游离在身体之外,慢慢飘到了半空中,看着人们神态各异,没来由的感到一阵疲惫。
他因此生气吗?好像已经习惯了,从小就在流言蜚语中长大,这次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如果除去这个官方澄清的话。他因此而责怪埃德加吗?也还好,他也不想谣言四起的,他更没有立场和理由去责怪父亲教母或是校长爷爷,他们已经帮自己很多了,他不用想也知道,西里斯一定也出了力。
如果用一个词描述自己现在的状态,布拉基想,没有比麻木更适合的了,他不会因被人传话误解感到难过或是生气,也不会因沉冤昭雪而感到高兴。他再清楚不过了,谣言不会被真正的澄清,人心的偏见是一座大山,只要心里认定了,怎么解释都毫无作用。或许等下他们就又要议论自己是关系户了吧。
世界仿佛是一个圆,一切的一切周而复始,循环往复,毫无新意可言。
布拉基强撑起一抹微笑对来恭贺自己终于洗清冤屈的巫师,说了几次“谢谢”已经数不清,他只看见人群后那双热切的灰眼睛,这么多人里,只有他是真切关心自己的。
他的西里斯,他最好的朋友。
布拉基懒得再应付这群人了,如果怎么样都要被说冷淡的话,那干脆就一句话也不要说就好了。他努力向西里斯伸出手,他现在只想和值得的人说值得的话。西里斯向人群中挤去,他看着布拉基认真的湛蓝眸子,努力去够布拉基的手。那一刻,仿佛周围只剩下了他们两个,终于,他们的指尖触碰到了一起,西里斯露出一个笑容,伸出大手坚定地握住布拉基的手,将他拉到自己身边。
西里斯拉着布拉基逃出礼堂,布拉基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笑意。西里斯带着布拉基躲进有求必应屋里,他端详着布拉基,他的眼睛似乎更沉稳了许多,脸色不是很好。西里斯心疼极了,忍不住问道“布尼,你还好吗?”
“我还好。”布拉基安慰地笑笑“习惯了,没事的。谢谢你,西里斯,我知道你帮了很大的忙。”
“噢,这根本不算什么,布尼。”西里斯眼里化成一汪柔软的春水,他紧紧握着布拉基的手,道“我只是希望,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想着连累我……我们之间不要想连累不连累的。这段时间想到我没能陪在你身边,我很难过。”
“抱歉,西里斯。”布拉基叹了口气,他眼神划过一丝疲惫,他开口解释道“我只是不想让你因我感到压力……抱歉。”
“只有我给别人压力的份儿。”西里斯俏皮地挤了挤眼睛,他看不得布拉基消沉的模样,努力挥拳耍宝,逗他道“我会给这些蠢货一人一拳,让他们知道这个学校里谁才是老大。”
布拉基成功被他逗笑,轻声道“谢谢你,西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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