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耸立入云的高山仍然远在天边,遥不可及。
月霎的浆果只剩下一个了。
她看了看,又重新揣入怀中。
虽然她早已饥肠辘辘,但她却不想吃那个仅有的浆果。
因为它代表着她的希望和前行的动力。
月霎忍着饥饿,又行了几日,这才走出荒漠。
来到一片丛林前,她寻了个较为平坦的岩石,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艰难的爬上去躺了下来。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此时,她已经筋疲力尽了,身体不愿再动分毫,只想闭上眼歇息一夜,待明日,才有体力穿过眼前这片丛林。
也不知睡了多久。
月霎醒来时,已是天黑了。
她抿抿唇,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她拿出玉骨笛放在身边,接着又拿出已经有些皱巴巴的浆果。
玉骨笛散出微弱的光,映着红红的浆果,看起来十分可口。
月霎看了一会后,又将它放回怀中。
她坐起身来,望着身后的黑麻麻的丛林,沉思了一会。
片刻后,她收拾好东西,拿着玉骨笛,进了丛林。
她想着丛林潮湿,也许会有水源,若是没有水源,也不要紧,她可以像在密林中一样,喝一些树叶上的露珠。
月霎一边寻找着,一边四处观察着。
她发现这片丛林比之前的密林空隙要稀松多了,地面松软并无稀泥,闻着也没有腐烂的气味,看来这丛林应是比密林安全些许。
越往深处走,月霎反而不再害怕。
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
月霎的双足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每走一步,双足的疼痛就会加多一分。
她叹了口气,心里想着,再走一段,若是还没有找到水源,就寻个安全之地歇息一阵。
丛林矮灌木丛较多,树木倒是较少,偶尔能见几棵笔直的大树。
视线也较宽阔,借着玉骨笛的微光,可以看清大约一二丈。
月霎总觉得,这片丛林有些肃穆,仿佛冥冥之中,像是召唤着,指引着她向前走。
是神灵,还是宿命?
亦或是魔鬼?
既然她掉入了这片诡异之地,那这里就一定有着某种与她千丝万缕的关联。
人的际遇不可能平白无故,总是会有它运行的轨迹。
也许此地,就是。
堕落或重塑?
她已经有足够的勇气去坦然面对这一切,面对这未知的结果。
双足又传来了剧烈的疼痛,像是有人撕开已经结疤的伤痕,再狠狠的蘸着盐水抽打着一般。
月霎此时痛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就地坐了下来,面容微拧,痛苦的忍受着,胸口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堵着,不一会,她的身上已经冷汗淋漓。
月霎紧紧捂住胸口,急促的呼吸着,现下,她感到身体中的气血翻涌得厉害,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冲破束缚喷洒而出……
喉咙处强烈的灼烧感,她垂下头,呕……呕……
呕……
呕……
月霎一连呕出好几口血来。
她虚弱的倒在地上,皱着眉,痛苦的蜷缩着。
一切,一切,似乎都在离她远去。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却是徒劳,那掠过指尖的风,就犹如她的年华,渐渐消逝。
凡世之人,生命总归是有尽头的,她也不亦然。
可是,她却不想也不愿命丧此地。
她想要出去的这个念想,越发强烈。
月霎开始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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