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边。
花开花落。
从新生至绽放。
再至凋零。
绯色的花瓣飘落在地,一如红颜染岁。
沾着鲜血,归于大地。
再化作春泥。
它们见证了一切。
经过半夜的厮杀,双方皆未分胜负。
筋疲力尽。
但仍苦苦支撑。
谁也不肯放过谁。
两人边退边战。
此时。
天已微亮。
一抹天光,犹如一柄长剑。
挥开了朝霞与夜幕。
寂风与月霎渐渐被逼向崖边。
地面铺满了花瓣,见证了昨夜的一场,惨烈厮杀。
不远处。
地上躺了七七八八。
此时还剩六人。
寂风腹上不知何时中了一刀。
血液渗出白衫,如红梅绽放。
他捂住伤口,面色苍白,倚树而靠。
月霎站在崖边,垂下的手臂微微抖动着。
全身似没有多余的一丝力气。
她从未想过,暗夜的实力如此之强。
还来不及喘口气,只见那六把刀以极快之势朝月霎袭去。
寂风不曾多想,拼尽气力朝她奔去,挡在她身前,使出的掌风打掉了三把刀。
第四把刀,狠狠的从背部贯穿胸腔。
另两把刀,分别插在月霎的双肩上。
寂风闷哼一声。
双眉紧皱,脸上一片惨白。
“哇”的一口鲜血喷出。
他双眼一闭,身体渐渐倒了下去。
“寂风。”
月霎大喊,一时急火攻心,也口吐鲜血。
第二次,他为她挡下致命一击。
诛杀朱厌时,他也是这般,义无反顾。
那六人见状,丝毫不给任何拖延的时间,纷纷从地上捡起同伴的刀。
缓步朝月霎走来。
他们眼中,生出令人胆寒的杀意,不取他们性命,誓不罢休。
月霎紧皱柳眉,忍着肩上剧痛,双手握拳,用内力生生将肩上的刀拔了出来。
沾着血迹的刀,瞬间掉落在地。
她即刻点穴止血。
月霎拭去嘴角血迹,双手快速结印,指间溢出最后一道灵气,她操纵着。
灵气如游蛇一般,蜿蜒而至,直取那六人命门。
可他们立即退开,挥刀而挡。
见状,月霎使了七伤咒。
须臾。
那六人均被七伤咒所杀。
月霎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来。
七伤咒,伤人伤己。
七咒七伤,经脉尽断。
气绝身亡。
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人会轻易使出。
原本她以为,凭这三十多人,不足为惧。
可经一夜厮杀。
她才惊恐发现,这些人的身手均是顶尖。
“哈哈哈……”
天际传来一阵笑声。
那笑声尖锐不已,直刺双耳。
一团黑雾由远而近飘来。
月霎缓缓站起身,看着那团黑雾,双眼戒备。
一男子踏雾而下,立在不远处。
他身着黑衫,崖边的风,将他的宽袍吹得猎猎作响。
“好久不见。”男子眉眼带笑。
他的声音很是温柔,似是故友重逢。
月霎疑惑:“你认识我?”
男子轻笑,云淡风轻而道:“不熟,但都因我而死。”
月霎厉声而问:“你是谁?”
他的话,让人如临深渊一般。
有着宿命般的绝望。
“暗夜为域。”
暗夜为域?难道是暗夜组织的头目?
男子挑了挑眉:“我是魔,不是暗夜的头目哦,南尽。”
月霎迟疑。
南尽?他为何唤自己南尽?
暗夜为域的眼,闪出细碎之光:“两百年不见,你出落得越发动人了?”
两百年?
眼前这人的言语,怎的这般诡异。
月霎突然想起入南安城之时,所见到的那两尊石像以及听到的那一段往事。
那个与寂风有着相同面容的将军,神情绝望而痛苦。
她记得阿婆说过,南尽少主和将军,与魔同归于尽了。
“两百年前,你不是死了么?”
暗夜为域玩味道:“你觉得魔是那么容易死嘛,还记得当年你身着嫁衣诛杀我肉身之时,是那样的决绝,那样的凄美,可真是令我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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