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她见过无数行刑时的场面,也见过那审问时的残忍手段,可也压不住此番之景。
这种穿透灵魂的震撼,直击她的心脏深处,令她无所适从。
那些行刑之人皆是罪有应得。
那些被审之人都是咎由自取。
他们做了恶,就该有律法去约束他们,去惩罚他们。
可眼前这少年……何其无辜啊。
他们怎么敢……怎么能……
锦儿的胸腹皆是被利器所划的伤痕,有几处……甚至还被……削下了……皮肤……
他承受折磨之时,是多无助、绝望……
那种痛,非常人所能承受……
他生前遭受了多大的折磨与痛苦……
被人凌虐而死。
畜生……
那些凌虐他的人,不配为人。
老妇人轻轻拍着月霎的后背,哽咽道:“听他们说,锦儿是断了气才告知于我……他们竟眼睁睁的看着……”
“姑娘,我不信,我至死也不信,锦儿绝不会是摔死的,他们定是趁我患病之时,将锦儿捉住,生生折磨至死。”
“求你……求你……帮帮我……”
老妇人跪了下去,乞求道。
月霎怒极,她扶起老妇人,颤抖着声问:“究竟是谁?用如此恶毒残忍的手段去对待一个孩子。”
老妇人摇着头,不愿言语,眼泪大颗颗的落下。
“大娘,何人如此狠心?您说。”
“是这里的恶霸景苍,他总道,我家锦儿与他撞名,害他倒了大霉,平日里隔三岔五便来寻事,前几日,我病重卧床,锦儿孝顺,说出去寻药给我,哪知他这一去,竟是永别……”
老妇人说完止不住的哭泣。
“带我去,我要为锦儿讨回公道。”
“姑娘,你惹不起他,还是罢了,罢了,我怕你也被他……”老妇人不忍再说下去。
她不敢想,若是眼前这姑娘也遭了毒手,岂不害了人家。
月霎拿出玉令,凤眼含威:“大娘,你听我说,我乃君主座下赤使,名唤青音,相信我,我定会与你作主。”
“姑娘,你当真是赤使大人?”
“绝无虚言。”
月霎眼中的笃定,让老妇人看到了久违的希望。
她相信,赤使大人在,一定会为锦儿讨回公道。
“请随我来。”老妇人拿了一支灵前白烛,领着月霎穿了两条街,终来到了恶霸景苍之家。
此时,已至午夜。
弦月半挂,两头尖尖,如一把锋利的弯刀。
月色如水,静静流淌。
月霎站在门前,月光洒在她身,犹如披了一层轻纱。
她的面容,杀意弥漫。
老妇人壮着胆子,愤怒的敲门,大喊道:“景苍,你出来,与我说清楚锦儿的死。”
许是有人撑腰,老妇人不再惧怕。
平日里,她总是卑躬屈膝,以此来换得别人的怜悯,只求不再为难她与锦儿。
而现下,她第一次有了被撑腰的感觉,这种感觉,使她挺直了背脊,使她有了底气,也有了勇气。
“景苍,你出来与我说清楚。”
老妇人大力的敲着门。
月霎已有些迫切:“大娘,你站开几步,让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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