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更深一层想想……
这种本能反应真的只是在危急时刻接过了你身体的控制权?
还是一直在你意识深处潜伏着。
只是当危急时刻来临时,他才表现的更加凸显,从而才让我们有所察觉?”
沈星河没有回答,他只觉得此刻血压升高,肾上腺素让自己的心跳不断加快。
除了紧张到几乎想要呕吐之外,根本做不了任何的思考。
海蒂微笑着轻轻翻起皓腕,只见一个三米见方的大理石平台,不知从何处凭空飞升到沈星河身边。
那种久别重逢的安全感让长时间处于紧绷状态的沈星河,精神一松,整个人几乎瘫倒在了平台之上。
海蒂微笑着走到沈星河身边,缓缓蹲下身子,轻轻用手为男人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
又凭空取出一支针剂,挤了挤针头上的空气,一针扎在了沈星河的心口处。
沈星河吃痛,艰难的抬起头,面色惨白的看着一旁美若天仙,却心如毒蝎的女人,生无可恋的惨笑道:
“大姐……又干嘛?你们共济会的人都是疯坯吗?不会真的是虐我虐上瘾了吧……”
“这点小心思都被你发现了~哎呀,未来的某一天,等你成长到了需要姐姐仰望的时候。
回头想想看,传说中的神子大人也曾被我虐的死去活来的……
啊!这简直太美妙了,光是幻想一下,就快要高潮了呢!”
海蒂咯咯一阵娇笑,猛地将针又往深处戳了几分。
“……”
沈星河浑身一阵紧绷,紧接着四肢便无力的垂了下来。
但随着针管里的液体缓缓流入体内,沈星河反倒觉得似乎心脏刹那间没了那种濒死般的疲惫感,就连心跳变得慢了下来。
周围的空气不再如之前般的燥热,反倒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和松弛感。
“这是……”
沈星河的眼皮越来越沉,意识也变得越发的模糊。
“β型阻断剂,和人们常说的‘心痛定’类似。我在里面又加入了些镇定剂的成分。”
海蒂一边说着,一边拔出了针头。轻轻抚摸了下沈星河的脸颊,表情假惺惺的带了些怜悯之色。
“你看你看~你这具可怜的身体,说到底不过是一具被化学物质控制着的傀儡而已。
而激素,不过也只是一种控制的手段,是提线木偶上的一根根看不见的丝线。
而丝线的那端,真正掌控着你的,是重量仅占身体百分之一的……大脑。”
海蒂脸上又挂满了和煦的微笑,她缓缓坐下,将沈星河的头放回自己的腿上,轻抚着沈星河的眉心,看着沈星河再度缓缓睡去。
……
再睁开眼时,沈星河发现自己正独自躺在漆黑的海边。
哗啦哗啦的海浪声,就像抹平沙滩上的脚印般,一遍又一遍的洗刷着自己的灵魂。
远处海面上的渔船透出星星点点的灯光,与夜空中璀璨的繁星相互交融,汇聚成一条从海平面延伸到夜空的广袤星河。
“海蒂?”
沈星河在星空的美景中沉溺了很久。
按照之前的经验,那个变态的虐待狂女应该早就已经出现在自己身边了,但这次为什么还没出现。
沈星河艰难的坐起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头疼!镇定剂的作用还是远比催眠来的更猛烈些。
所以,这次沈星河也不知究竟睡了多久,只是觉得自己睡的很沉很沉。
隐隐约约间自己似乎在清醒和沉睡间反复穿梭轮回着,在似梦似醒中不断往复。
儿时的回忆,过往的场景,可怕的噩梦,幻想中的仙境,一个个支离破碎的世界如同走马灯般闪过。
而自己在这些世界中不断坠落,以至于连他也说不清此时,自己到底身处于第几层梦境。
“海蒂!你在哪?”
沈星河狠狠敲了几下脑袋,强撑着站起身。
看着漆黑一片的四周,他完全搜寻不到那个恶魔般女人的踪影。
在星空微弱的光辉下,沈星河隐隐约约看到沙滩上一个个黑色轮廓,密密麻麻而又整齐的排列着。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伫立在海边的礁石,没太在意,但这会仔细一看,又觉得好像不太对劲,因为礁石的排布,最起码不会这么整齐。
再度眯着眼看去,他又觉得这些轮廓倒是更像这片海滩上坐满了看星星的人。
但要说是人,他们又真的像石头一样,呆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没有半点生气。
沈星河心下一阵颤抖。
他抬头扫视了一圈四周,确认那个唯一可以倚靠的疯女人确实不在,只好独自摸索着,踩着海滩上夹杂着各种碎石贝壳的粗沙,步履艰难的走向那个距离自己最近的黑影。
走到近前沈星河这才发现,那些远远看去的黑影竟真的是人!
但绝对不会是个活人!
那些人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还有七八岁的孩子。
他们每个人都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跪姿,跪坐在沙滩上。
浑身如同一摊烂泥一般,像是仅由一根脊椎在支撑。头近乎90度抬起,无力的用后脑顶在后背上。
双眼暴睁,几乎要瞪出了眼眶,无比惊恐的盯着夜空中的最南方。
那动作和神态,简直就是电影中演到的那些丢掉了灵魂的丧尸一般,毫无生气!
更令人窒息的是,放眼望去,无论是自己身前还是身后,整个月牙形的海岸线上竟影影绰绰跪满了这样畸形的人。
看数量怎么说起码也得超过两三万人!
沈星河心脏狂跳,一边向远离海岸的方向奔跑,一边在嘴里大喊着海蒂的名字。
刚才自己还巴不得离那女人越远越好,但此时没了她的陪伴,自己又突然觉得仿佛这个世界都变得更让人恐惧了。
“大姐,你别把我自己扔在这梦境的最深处啊,我要怎么回去?”
沈星河不断转身环顾着四周,心力交瘁的不断呐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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