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堇年没有说话，伸手拉开了傅子音的手。
取出了手机看了一眼。
本来以为应该是容氏的消息。
到了这个点，他还没过去公司。
但打开看了一眼，居然是苏氏的电话。
容堇年愣了一下，接通之后，就迈腿朝着一侧的落地窗走了过去。
傅子音看着容堇年的背影，还想追上去。
站在容堇年的身后，听着他打电话，在询问对面是什么事情。
听了片刻，容堇年不假思索道，“可以，但是……要她亲自打电话给我。”
顿了顿，他继续道，“她连这点诚意都没有，就要跟我合作么？动动手指，打个电话给我，很难么？！”
后半句话，听在傅子音的耳朵里，甚至能够听出容堇年情绪的失控。
接着电话就被挂断了。
可容堇年却依旧握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面。
侧身立着的模样，让人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傅子音深吸一口气，上前，“堇年……”
容堇年转眸，仿佛才意识到她的存在。
他迈腿，走回了客厅。
在沙发上坐下，伸手拿起了水杯喝了一口。
傅子音站在一侧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握着玻璃杯，目光凉淡的注视着前方，启唇，“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想告诉你，我和你，没可能的。”
听到了这个，傅子音仿佛浑身一震。
傅子音拉扯唇角，“为什么？”
她有些不能够接受道，“难不成，你……真的爱上苏季沫了？”
容堇年掀眸，平静的注视着前方，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傅子音张了张唇瓣，“堇年，你还记得么？从前，你跟我说，你根本不喜欢苏季沫。你们的婚约也仅仅只是因为你的爷爷！你很不喜欢她一直跟着你，你觉得她叽叽喳喳，特别的吵……”
没有得到容堇年的回复，傅子音又忍不住的上前一步，神色复杂道，“你忘记了么？从前，你跟齐明朗他们聚会的时候，别人问你，苏季沫长得那么漂亮，甚至比娱乐圈那些女明星还要漂亮那么多，你就一点都不感兴趣么？你说，你并不觉得她很漂亮，甚至觉得她的长相跟路边的路人并没有什么差别……”
天知道，她第一次知道苏季沫的存在的时候，看着苏季沫的脸，有多嫉妒。
虽然，看起来年纪就不是很大。
可漂亮是真的很漂亮。
在娱乐圈打滚这么多年，傅子音也不完全是个白痴。
在她看来，男人很多都是视觉动物。
当他们夸赞一个女孩子很漂亮的时候，多半就是对这个女人心存好感的时候。
毕竟，一个他们丝毫不感兴趣的女人，很多男人甚至连多一个眼神都不会施舍出去。
就比如齐明朗。
虽然口口声声的在责骂羞辱苏季沫，仿佛苏季沫在他眼里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存在。
可他跟其他人谈论苏季沫的时候，依旧遮掩不住对苏季沫的垂涎。
休养肤浅的富二代对永远追逐不到，甚至还会让自己蒙羞的女人，态度大约也不过是暴跳如雷的想要毁掉。
倘若苏季沫追的人不是容堇年，而是齐明朗自己，大约齐明朗对苏季沫的评价又是另外一种了……
所以，容堇年也是这样的么？
在傅子音思索的时候，男人低徐的嗓音传来，“或许，从前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如何看待她的……只是，以前读书的时候，偶尔会觉得，下课的午后，她逆着人群，朝着我跑过来的样子有些蠢……”
可，时间像是过去了很多年。
他也已经成年了，离开了学校。
但这么多年了，仿佛最难忘的，永远都是这样的场景……
所有人都在离开，只有她逆着人流，朝着他跑了过来。
或许，蠢的人不是她，是他而已。
明明就那么喜欢看她，不去理睬其他男人，径直的跑向自己。
可总是在她跑过来之后，冷漠的转头就走。
从前，他一直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这件事情乐此不疲。
即便工作之后，也一直在十年如一日的进行。
最近这些天，像是恍惚有些想明白。
他只是太过畏惧，所以想要反复的确认，她一定会过来他身边……
他想要这样的场景一直维持下去，确保自己的安全感。
他畏惧这样被一个女孩子牵动的心情。
如果期待她的到来，那就意味着会害怕她的离开……
他想无所畏惧，强烈的想要排斥她。
害怕当他张开双手，想要真正拥抱她，确认自己已经不能够失去她的时候，她就突然掉头，跟着其他人流一样离开……
当他确认将苏季沫变成自己整个安全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之后，倘若她要抛弃离开他，他不知道自己要如何自处……
是的，起码从前的他是不知道的。
但现在，不知道也已经知道了。
他会变得很疯狂——
焦虑又不安。
酒精助眠，疯狂得想要把苏季沫关起来——
就算她已经掉头，不再朝着他奔赴而来，他已经没有办法失去她了。
他仿佛觉得都已经开始因为她，变得没有自我。
就像是苏季沫说自己喜欢的是粉钻，他猜自己大概并不是苏季沫想要的那颗粉钻，就刻意又执意的买了一枚黄钻送给她。
最后又直接放弃了挣扎，重新买了一枚粉钻。
无论是哪一枚，只要她愿意接受，他就可以变成她想要的样子。
她喜欢的小的时候那个救过她的人，亦或者，仅仅只是他容堇年。
只是，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愿意理会他的心情了……
“嗡嗡嗡——”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
这一次，他最终又在屏幕上看到了他想要看到的名字。
容堇年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接听了电话。
那边就传来了女孩子不疾不徐的嗓音，在讥讽他，“容堇年，你有意思么？”
容堇年挑眉，“什么？”
苏季沫轻笑，“既然是你想要跟苏氏合作，又非要我跟你联系？你到底是想要合作，还是想要故意找麻烦？我不信，堂堂的容氏的总裁，那么忙，又高高在上的您，居然还会亲自来过问一个千万的小项目？让你的下属跟我们苏氏谈就可以了。”
面对着苏季沫的讥讽，容堇年甚至已经没了太大的感觉。
只是启唇淡淡道，“我不呢？”
苏季沫不假思索道，“容堇年，我现在真的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容堇年笑了笑，“你真的不知道么？”
苏季沫，“我不知道，你要是有什么话，可以直白点说出来，或者是哪里看我不顺眼，我又哪里惹你不开心，得罪你了，你都可以直接点说出来。容堇年，大家都是成年了，又认识这么多年了，简单点，不好么？”
容堇年眉心舒展，“我呢，他妈的现在就是犯贱。没什么别的想法，就是现在想上你，想跟你结婚，跟你生孩子，想疯了，可以了么？”
站在一侧的傅子音听到容堇年的这些话，仿佛都已经惊呆在了原地。
她真的不能够相信这是从容堇年嘴里说出来的话。
容堇年说完之后，下意识的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刚刚一时冲动，脑子一片空白。
嘴巴甚至比思绪更快，说出来的话，像是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电话里，苏季沫轻笑了一声，“呵，容堇年，你现在是在陪你的女朋友背台词么？言情剧？那这台词，真的是low的，哪个脑残编剧写的，现在但凡有点脑子的小女孩都不会被你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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