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八皇叔还认得我。”南璟轻笑,满眼寒意。
南儒序震惊的说不出话,只余一脸惊恐。
当年他逼宫谋反,把皇兄的一脉血亲都赶尽杀绝,以为自己都斩草除根了,结果留了这么大的一个祸患。
南璟垂眸弹了下广袖,手上缠绕的佛珠看起来圣洁无瑕,他这个人间佛子也看起来悲天悯怀,但说出来的话却寒凉入骨:“八皇叔欠了我父皇这么多,是该给他赔罪了。”
十月底的天气已经是寒意逼人,文武百官和所有宫人蹲在金銮殿的台阶下,浑身冰冷麻木,心里已经七上八下。
南齐已败,如今被大明占领,不知道大明会要怎么处置他们。
大明的首辅已经在金銮殿里有半个时辰了,他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听到殿门口传来太子的阵阵惨叫声,听的他们的心脏跟着一颤一颤的,生怕下一个被这般折磨的就是他们。
这时,金銮殿突然有了动静,南齐皇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披头散发一身颓靡之态,没了昔日身为君王的神威。
他“扑通”跪在地上,拿出了一张状纸,对着文武百官大声念了出来。
上面记录的是他当年逼宫谋反的罪行,每一条罪状都写在上面,从他逼宫谋反,再到杀害先皇帝后以及当年的小太子。
众人听的脸色惊骇,这是一张罪己诏。
南儒序当年怎么坐上的皇位,大伙儿都心知肚明,知道名不正言不顺,但那时他已经掌控了南齐,把拥护先皇的朝臣都铲除了,全部换成了他的人。
当年只要对他有异议者,皆是身首异处。
南儒序坐上皇位后独揽大权,没人敢提半分当年逼宫造反的事情,众人都知道这是他的逆鳞,时至今日,南璟竟然让他写了罪己诏,简直是公开处刑。
若是身为皇上写了罪己诏,就是承认了自己的罪行,日后载入史册,是要受千古骂名的,被封为暴君受世人的唾弃。
哪个皇帝死后不想流芳百世,南儒序同样想,想抹去自己逼宫的那段恶行,死后被世人传颂,可是他最终斗不过皇室的正统血脉。
南儒序拿着状纸不停颤抖,不知是因为害怕身后的南璟,还是悔恨当年的恶行。
“我有罪,我对不起皇兄,对不起满朝文武,我死不足惜。”
南儒序“砰”一下把头磕在台阶上,鲜血顺着额头往下流,染红了地砖。
身后的公公又拿出一道旨意,战战兢兢对着众人宣读:“宣德二十四年,十月二十五日,宣德皇自认罪行废黜皇位,先皇太子琰景,为先皇平反,正统血脉归位,百官朝拜。”
众人又是一惊,面前的这位大明首辅竟然是前朝太子。
一些忠诚先皇的老臣喜极而泣,跪地高呼:“老臣参见太子殿下,殿下万福。”
“臣参见太子殿下。”
百官跪地附和,无一不臣服。
大局已定,前朝太子继承皇位名正言顺,他们跟随太子,已是匡扶正统。
看着台下跪了一地的满朝文武和宫人,南璟面色平静,没有半分波动。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