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笑容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即使他知晓接下来他会因为血肉分离而死去,但是他依旧不怕。
持祭司·左心灵在颤抖,他的手仿佛得了帕金森一般,在孩子的身体上比划着,始终下不了手。
由遗迹铁器经过磨砺而形成的刀刃并不锋利,上面还带着些许铁锈。
若是被这种刀伤到,死不死的先不说,这破伤风病铁定是要得的。
“唉……”
反复在黎瘦小的身体上比划着,身为祭司的左最终还是下不了手。
黎是他从下看到他的,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般。
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分离孩子的血与肉,并且将其作为祭品贡献给神明……
很遗憾,他做不到,所以,只有一个选择。
他握紧了手中的刀,来到了石屋之外,沿着崎岖的道路,来到了部落的祭台之上。
这祭台通体呈现纯白,乃是上个文明残留下来的遗迹。
他看着那作为祭品的兽血与兽肉,就好像看见了黎的血,黎的肉,还有黎的骨……
“真是遗憾啊……”
他轻声叹息着,似乎是在惋惜着什么,眸中闪过一丝狠厉,紧接着手中用力,刀刃划过了自己的肌肤。
“嗯哼……”
左强忍着疼痛,头上冷汗涔涔。
第一个分离的地方,是自己的左腿。
正如“左”之名,他瞪大了眼睛,亲手将自己左腿上的血肉一片一片地剐了下来。
大量的鲜血流淌而下,染红了纯白的祭台。
左颤抖着手,将一片紫色的羽毛咬在口中。
那是雷之鸟的羽毛,部落在昔日于山间偶然拾得,被视为部落的圣物。
而今,他口含圣物,以忏悔自己的罪责,剐去血肉,以自身作为神明的祭品。
颤抖着的手将自己的血肉抓起,丢进了新的鼎器之中。
“我可是……丯的祭司啊……”
他苍老的脸庞之上满是疯狂之色,再次挥刀,开始剐去自己的大腿血肉。
鲜血如同瀑布一般涌流而出,强烈的眩晕感包围着左,但是似乎是某种力量引领着他,以至于大量的失血依旧没有让他陷入昏迷之中。
剧烈的疼痛让左连惨叫都做不到,他的身体颤抖着,仿佛下一刻就会原地暴毙一般。
隐约间,他似乎看见了自己逝去的亲人在向他招手。
就在他颤抖着将自己大腿的血肉一同剐去时,一道蓝色的光辉陡然将他笼罩。
温暖的力量将他包裹其中,精神陡然一松,左陷入了昏迷之中,只是在昏迷之间,他听见了一道极为柔和却又充斥着怒意的声音。
“我最讨厌血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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