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抖着腿,原想任着性子说一句:“你爱谁谁”,可迫于他老爹的淫威,只能不情愿地嗯一声,就当是重新打了招呼。
谢万里的注意力早就盯着江落苏了,认识沈沧行多年,他出门向来独来独往,这回身边竟然跟着位异性,想来两人关系定不一般。
“沈总,这位是你公司的员工?”
沈沧行说:“我可没那么好的福气,当初倒是高薪聘过,可人家没看上我们盛洋。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青春厨卫的江落苏江总,行业新秀。这位是谢总,江南镇的地漏之王,他们整个村的地漏生意都是他引进的,是我非常敬佩的人。”
谢万里刚刚还弯着的脊背逐渐挺直,扯了扯衣领,迷失在沈沧行给他戴的高帽子里。沈沧行不常夸人,今天能这么介绍自己,显然心里是真把自己摆得高。他是地漏之王没错,但那都是早几年的事了,这两年他年纪越大,跟社会也越来越脱节,儿子成天吊儿郎当不是接班的料,他这地漏之王老早就走下坡路了,没想到沈沧行话里话外依旧敬重他。
江落苏来之前揣了满满两打名片,这趟她一为见世面,二为了找机会挖掘业务资源,结识人脉,誓要把这趟绍兴之行的作用发挥到极致。
“谢总,幸会幸会,我在姚城待了九年,早就听说过江南镇的地漏生意遍布全国,原来引路人在这儿呢,今天可算是让我碰到了。我刚学做生意,以后有机会还请谢总多想着我点儿。”
“江总巾帼不让须眉呀,年纪轻轻就有这等成就,不像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一天天的就知道打游戏,对做生意是一窍不通。”
谢星无辜躺枪,十分不爽地翻了江落苏一眼,神色很是不屑。他跟着他老爹混在生意场这么多年,外表光鲜亮丽的女人见多了,名声叫得响亮的也比比皆是,只可惜背后都是靠龌蹉手段造出来的势。这位跟沈沧行同出同进,多半也大差不差。做生意从来都难,制造业更是难上加难,自己学了这么多年也没上道呢,更何况她一个女人。
四人说说笑笑一起上了电梯。酒店房间是主办方安排的,他们在九楼,谢家父子在6楼,先下一步,江落苏趁机问道:“这个谢万里的生意和你比谁更大。”
沈沧行摸不透江落苏在想什么,“你猜猜看。”
“他那儿子这么狂,估计身家不弱。”
沈沧行笑得不行,“我看你也挺狂,你有多少身家?”
江落苏拍拍口袋,一脸坦荡:“实不相瞒,赤贫如洗。”
电梯抵达,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话题还在继续,“要拿早些年的谢万里说,我还真没信心跟他比,可惜这几年他动静越来越小了,江南做地漏的厂家近些年崛起的不少,有些还是当年靠着他发家的,现在也都个个在他之上了。”
江落苏握着房卡始终舍不得进去,拉着沈沧行打破砂锅问到底:“为什么?”
沈沧行说:“地漏生产成本小,工艺简单,价格跨度上也不大,江南镇全是做地漏的小作坊,市场就这么大,平民市场被分割占据,高端市场他拿不出过硬的产品,所以逐渐被淘汰也是意料之中。”
江落苏听明白了,却是更加敬佩沈沧行。当年他也和谢万里一样,把水暖厨具的生意引进东阳,后来东阳大大小小的厨具工厂层出不穷,全中国说起做厨具能想到的首先就是东阳镇。发现商机容易,创造辉煌也不难,难得是如何守住这辉煌。在制造业飞速发展的当下,市场大浪淘沙,别说十年一年了,就是一个月或是一天,都有可能蹦出一个打得你措手不及的对手。沈沧行这些年一直稳坐东阳的龙头,可想而知他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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