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后面还有一大堆花钱的地方等着她,她该提醒江任杰收敛一二:“你别再赌了,我没钱再给你。”
江任杰对她女儿的经济实力还是相当了解的,工作九年,这丫头的小金库少说也得有十来万,这才失业几天,怎么搞得像山穷水尽了一样,“你的钱呢?”他很关心这个。
“我的钱都...”江落苏话说了一半,觉得这么大的事挨个通知说明太麻烦,还不如凑在一块儿,她想想又道:“明天吧,明天我把师父和皎皎都叫过来,我有点事要跟你们宣布。”
翌日下午。一方小院,四个人围着圆桌面面相觑。江任杰有多动症,一着急就坐不住,此刻像个猴儿似的蹲在椅子上,“好了,人都到齐了,你说吧。”
江落苏抬眼,眼神先撞上的是身边的陶皎,那丫头几乎和江任杰同款八卦脸。再看李安华,老头翘着二郎腿,眯着眼不紧不慢地抽烟,好像一切局势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江落苏提唇一笑:“今天在场的几位都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她这关子卖得太大,可把那两位给急出个好歹,这才道:“我打算自己办个工厂,已经在着手准备了,如果一切顺利,8月初就能开业生产。”
江任杰下巴差点没脱臼。她原以为她女儿这段时间早出晚归是在找工作,没想到闷声不响在办大事。自己开厂子?那不就是自己当老板?那他不就是老板她爸,高低是个董事长级别啊。这下好了,他跟那些本地老头打牌的时候,眼睛也能翻到头顶上,来一句“我女儿自己办了个厂子”,看谁还敢瞧不起他这个外地人?
“自己办厂子好,当老板好,老爸我绝对支持。”江任杰跳下椅子,站起来那一瞬间自觉连腰杆都挺直了。
李安华泼起冷水来毫不手软:“哼,支持,用嘴支持啊?”
江任杰能屈能伸,“我这阵子手气不好,苏苏,你先去办,等老爸赢钱了,绝对当你的投资人。”
“我谢谢你了,”江落苏冲她爹笑,一脸“你看我信吗”的表情,“投资就免了,你少烦我点我就感恩戴德了。”
江任杰讨好卖乖,怨只怨自己平日太不着调。好赖他今后也是个董事长了,他郑重决定,从今天起必须端正做人,不赌了,再也不赌了。
陶皎最了解江落苏,她既然决定去办,一定是有十成十的把握。江落苏有了新的人生规划,她很替她高兴。可办厂不是一句话的事,苏苏不说,不代表她眼下没困难。
“苏苏,办厂得要不少资金吧,你身上的钱够吗?”
李安华用余光偷瞄隔壁的小姑娘,心说,这丫头倒挺大气,敢主动问这个问题,算是个真朋友。他暂不发言,擎等着看江落苏怎么回答。
江落苏跟他爹学的,撒谎不眨眼:“当然够了,设备和厂房我都已经看好了,签完合同我就去办手续。这事儿算是我职业路上一个新的篇章,今天叫你们来,主要是为了跟你们分享喜悦。”
四个人的“发布会”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散场后,陶皎急着约会先行离开。李安华来都来了,高低得蹭一顿酒才肯回家。江任杰甘愿为他李哥洗手作羹汤,围裙一系,又去厨房忙活出了一顿大餐。
两老头酒杯一端就舍不得放下,喝到深夜才算餍足。李安华来时腰上系着一只包,江落苏认识那只包,卖杨梅那几天李安华就一直捆在腰间,这会儿老头竟把它解了下来,拉开拉链,里面是一沓有零有整的钞票。
李安华把钱放至桌上,依旧端着架子,说的话却软人心肠:“这两万块是我今年的杨梅款,你办厂子是大事儿,做师父的理应帮衬。钱不多,权当是我入股了。”
江落苏受宠若惊。她虽说叫老头一句师父,可毕竟与他认识也才3个来月,更何况当时是自己为了学手艺巴结着他。作为徒弟,她不过也就帮老头干了些洒扫的杂活,陪他喝了几杯酒,没想到在老头儿心里,这份师徒情分已经这么深了。
她说不出太腻歪的话,只觉得再扭捏反而对不起长辈的这份信任,于是打趣道:“师父,我一个外地妹,你不怕我卷款潜逃吗?”
李安华老眼一翻,哼声从鼻子里冒出来:“我差这2万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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