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装着钢钉和钳子的托盘放回桌上,背对刑架的虞微光闭上眼睛,烦躁地吐出一口浊气。
“看……我……”
他怎么就不能安静点?
虞微光拿起一根小指粗细的尼龙绳,面无表情地重新回到时暮身前。
上身的咬伤算是百倍奉还,接下来轮到脖子了。
即便事情过去了好几天,每当不经意地回想起那一刻,虞微光依然有种挥之不去的窒息与濒死感。
那种生命完全被他人掌控的无助,也该让施暴者好好体验一下。
虞微光注视着他汗湿的脖颈上,比周围肤色浅很多的一道长长的痕迹。
接着,将尼龙绳绕上去,双手扯住两段绳头,用力。
“看……求……呃……”
喋喋不休的噪音,终于被收紧的绳索掐断。
尼龙绳被极限拉扯的手感,还有时暮喉管间发出的咯咯声响,让人心中感到一种奇异的刺激。
虞微光没有让自己沉溺在刺激带来的爽感中。她冷静而专注地观察着绳子和喉咙的状态,像在进行着某种实验。
并不打算直接勒死时暮了事,所以在他断气前,她适时地收手,给对方十秒钟的时间呼吸。
随后,进入下一轮……
重复到不知第八次还是第九次,不堪重负的尼龙绳啪地一声断了。
在时暮猛烈的咳嗽声中,虞微光看了看手上的红印,默默想到,自己应该戴手套的。
他脖子上触目惊心的深红血痕,有一百倍了吗?
罢了,反正手也累了。
身前粗重急促的喘气声,还有刚才余光瞥见的,疯狗因为窒息而吐出的舌头,让虞微光不由走神了一刹。
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想起来了!她的有有,每次跑完步回到家,都会瘫在地上,吐着大舌头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
可是,自己为何会在这种情景下想到有有?
虞微光用力闭了闭眼睛,一种深深的疲惫感如潮水般袭来。
或许是做这种事情,很耗费心神吧。
扑面而来的清风吹散了萦绕鼻间的腥气,虞微光睁开眼,对关切地注视着自己的小应龙扯了扯嘴角。
她明白,自己状态不好,更容易被时暮的精神污染。
虞微光默默拿起桌上的碗,对着白米饭沉思了片刻。
疯狗大概,也需要喝水的吧?
她转身走进旁边的清洗室,打开水龙头,半碗冷饭很快变成冷水泡稀饭。
为了避免浪费粮食,虞微光特意给时暮戴上了扩口器,然后才将稀饭灌了进去。
他的求生欲很强,即便喉咙严重损伤,也努力配合地大口吞咽。
灌食的时候,虞微光漫不经心地看着他脸颊上的泪痕。
她知道,他的眼泪仅仅是源自生理上的疼痛。
想让一条疯狗流下悔恨的泪水,恐怕是痴人说梦。
惩罚还不够。
对于时暮这样的疯子,常人难以承受的痛楚已无法摧毁他。
所以下一次,她要找出他灵魂深处真正恐惧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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