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深带着纪云舒、霍尽渊还有木童子来到了纪墉的墓前。
纪墉的墓地在青城山上。
木童子略懂易经与八卦,他给挖墓开棺算了合宜的时辰。
四人是在翌日的清晨便上山了,黑甲卫远远地跟在他们的身后。
青城山山势起伏,峰峦叠嶂,云雾缭绕。纪云舒小的时候,就常常与兄长一道上山玩耍。
阔别多年,再次走进青城山,纪云舒心绪起伏难平。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他们终于行至半山腰处。
走着走着,纪云深顿住了脚步,他面朝前面指了指,哑声道:“父亲……长眠于此。”
顺着他的目光,纪云舒看到一棵老松树挺立在那里,仿佛是一个垂垂老矣的道者。
而纪墉的墓地,就静静地坐落在这棵老松树前。
这片山谷,犹如世外桃源,周围的环境充满了生机与灵气。
纪云舒一步一步地朝墓前走去,一阵山风吹过,松树的枝叶在风中轻轻摇曳,似乎感应到了今日有贵客到。
站在墓前,纪云深低哑着嗓音道:“父亲,太子殿下,与沅沅,回来看你了……”
说着,他将手中提着的篮子放在地上,从篮子中拿出一个酒壶。
他缓缓地将酒倒入酒杯,酒杯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
然后,他轻轻地将酒杯放在墓前,仿佛在与父亲对饮。
纪云深点燃了三支香,然后,他将香递到了霍尽渊的面前。
霍尽渊接过香,毕恭毕敬地在墓前拜了三拜,这才将香插进香炉里,香烟袅袅升起。
纪云舒站在他们的身后,泪水已经夺眶而出,她在心里无声地对父亲道:“父亲,沅沅回来看你了……”
随后,纪云深在一旁的火盆中点燃了纸钱,火焰舔舐着纸张,渐渐化为灰烬。
纪云舒深吸一口气,擦去眼角的泪水,向父亲的墓深深地三鞠躬。
纪云舒沉声道:“父亲,女儿不孝,要搅扰您的安眠了……”
纪云深拍了拍纪云舒的肩膀,柔声道:“父亲最疼沅沅,更何况,沅沅这么做,也是为了还父亲一个公道,父亲……是不会怪沅沅的。”
泪水顺着纪云舒的脸颊跌落,她赶紧擦了擦眼泪,唇角用力勾起一个勉强的笑,对纪云深与霍尽渊点点头道:“那咱们开始吧。”
霍尽渊挥挥手,一队黑甲卫便上前,先是一齐给纪墉敬了一杯酒,又深深地三鞠躬。
而后,才挥起铁锹,开始挖起纪墉的墓来。
他们手中拿着铁锹,小心翼翼地开始挖掘,土块逐渐被挖开,墓穴的入口慢慢地便显露了出来。
随着棺木最终被抬了出来,纪云舒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仿若凝固,心脏似乎都停止了跳动。
霍尽渊走到她的身旁,伸手揽住了她微微颤抖的肩膀。
纪云舒抬眸看向霍尽渊,霍尽渊也正低头看她。
霍尽渊握了握她的手,又对她点点头。
霍尽渊什么话都没有说,但纪云舒急促的呼吸在顷刻间便舒缓了下来。
黑甲卫门将棺木抬上来,放置好之后,侍卫的首领便上前来躬身向霍尽渊请示。
霍尽渊看了看纪云舒,纪云舒低垂着头,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而后重重咬唇道:“开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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