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霍千澜走了进来。
他唇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见霍尽渊端坐在榻上,手中正在看一本佛经,太子轻笑道:
“三皇兄铁血之人,沙场征伐无数,如今竟有闲情逸致看起佛经来?”
霍尽渊连头都未曾抬,只淡淡道:
“总比有的人,外表菩萨一般,内里蛇蝎心肠要强。”
太子的眸中闪过一抹狠厉,但很快,他的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润如玉。
“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嘴硬?看来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太子转动着手上的墨玉扳指,斜睨着霍尽渊,散漫开口。
霍尽渊则满不在乎,只是微微挑了挑眉:
“这么快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你也太沉不住气了!平日你不是挺能装的吗?”
霍尽渊的态度似乎激怒了太子,太子冷峭道:
“知道你是个硬骨头,本宫就看你能硬挺到什么时候?”
霍尽渊揉了揉眉心,十分不耐:“太子殿大老远来,不会就是为了放几句狠话吧?”
太子声音一冷:“本宫来是为了告诉你,洗干净脖子等着吧,你的好日子不长了!”
说着,太子转身就要走。
霍尽渊扬了扬声音,语气中带了一丝自责,问道:“父皇身体如何了?”
太子回头,冷冷笑着,语气里挑衅味道十足:
“父皇被你这凯旋归来的嫡子气着了,又如何能好?恐怕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霍尽渊怒不可遏,他冲过去,抓住太子的衣襟,低吼道:
“霍千澜,你还是人吗?父皇对你那么好,赐封你为太子,让纪太傅为你启蒙,你怎么能忘恩负义?!”
太子的眼中也浮起猩红之色,他冷笑着:
“本宫忘恩负义?父皇难道不是被你气的,如何能说是本宫忘恩负义!”
他的脸上染上一丝莫名的狰狞,这是霍尽渊从未见过的。
太子眸子阴冷,笑道:“父皇对本宫好?他真的对本宫好的话,也不会让后位虚悬十几年,也不肯立本宫的母妃为皇后!让所有人都笑话本宫,非嫡非长,名不正言不顺!”
他心中积攒已久的愤恨如同一股强大的气流,喷薄而出,将他常年戴在脸上的面具撕碎。
霍尽渊被他这股强烈的情绪冲击着,他没有想到,霍千澜竟然与自己一样,对父皇有着如此深的隔阂。
即便他被立为太子,是大楚未来的储君。
霍尽渊的手不禁松开了,太子却依然维持着刚才被他抓住的姿势,冷冷道:
“他要是对本宫好,就应该在当年萧氏东窗事发之后,就将你杀了!”
“而不是放虎归山,让你在北境一步步爬上来,还执掌兵权!”
“他对本宫好吗?他不过是想让我们互相制衡,斗个你死我活,以此来维系他至高无上的皇权!”
太子的怒火犹如一头开了闸的猛兽,再也关不回去。
他眼中猩红,怒声道:“他对本宫好?他明知道本宫心悦的人是沅沅,却以太子之位要挟,逼迫让本宫娶沈相之女!”
“为此,他不惜将纪府抄家流放,将沅沅贬黜为奴!”
“为什么?只因为纪墉一直心向萧氏,一直在暗中查楚珩与萧昶旧案!”
听到霍千澜提起纪云舒,霍尽渊的脸上风云变幻,眉间蹙起一道闪电。
“弃纪墉,弃纪氏,这难道不是你权衡利弊之后的选择吗?”
霍尽渊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就在这时,佛龛处传来“啪嗒”一声异响。
一个瓷瓶犹如魔术一般,从案几上跌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霍尽渊与霍千澜的身子猛一凝滞。
皆瞬间色变。
“谁?!”太子率先从惊诧中反应过来,一个箭步朝佛龛处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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