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尽渊摇摇头,他想到什么,声音沙哑:“是你照顾的我?”
他隐隐约约记得,昨天他浑身难受,梦里却一直有一双柔软温暖的手。
他便是循着那双手,走出了令人绝望的梦魇。
萧晚晴还在哭:“陛下太狠心了,他怎么把你伤成了这个样子?五十杖,多疼啊……”
“不疼。”霍尽渊哑声道。
“表兄,你一定不能有事!”萧晚晴含泪看着他,未语泪先流:“我……只有你们这几个亲人了!”
霍尽渊感到心脏一阵刺痛,他拧了拧眉。
萧晚晴陪着霍尽渊坐了许久,眼睛又红又肿,直到纪云舒为霍尽渊端来早膳,她才起身告辞。
纪云舒要送她出门,她按住纪云舒的手,阻止道:“云裳姑娘,表兄这里离不得人,你照顾表兄吧,让小丫鬟送我出去就行了。”
她又看了看霍尽渊,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
走到院外,萧晚晴又擦了擦眼睛,这才含笑看着小丫鬟,柔声道:“我表兄只有云裳这一个贴身婢女吗?”
小丫鬟知道她的身份,还知道她有燕王府的腰牌,自然对她十分恭敬。
答道:“是呢,燕王殿下不喜人近身服侍,以前身边也只有烧云和逐风管家服侍。”
萧晚晴颔首,语气十分亲和:“我看你也是个十分妥当的。”
小丫鬟受宠若惊,忙道:“奴婢蠢笨,不像云裳姑娘那般得主子赏识。”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唤玲莺。”玲莺忙答道。
“玲莺,你用心办差,主子都看在眼里的。”萧晚晴安慰着她,而后赞许道:“我看云裳姑娘模样出众,行走处事也十分得宜,难怪表兄很赏识。”
玲莺下意识地撇了嘴,又怕萧晚晴看出来,挤出笑容道:“表姑娘说的是。”
“云裳姐姐原是金都鼎鼎有名的世家贵女呢!是她父亲犯了事,才被投为官奴的!是燕王殿下点名将她从西郊大营带回来的呢。”
她低头朝寝殿的方向瞥了一眼:“殿下也只让她一人进入寝殿伺候。”
萧晚晴笑笑,对着玲莺和气道:“不管在哪里当差,都是服侍主子,只要差事办得好,主子赏识,就会有一个好前程!”
说完,她从头上拔下一根自己戴在发间的金簪,塞到玲莺手中:“燕王殿下受伤,你要多多为云裳分担,照顾好燕王殿下!”
玲莺感受着手里的分量,连连推拒,被萧晚晴含笑拍着她的手背:“拿着吧!”
玲莺很受宠若惊,她觉得还是表姑娘有眼光,不然她怎么不赏云裳,不赏别人,偏偏赏了自己?
玲莺这才喜滋滋地接过簪子,小心翼翼地放进袖筒里。
烧云端着汤药愁眉苦脸地从寝殿内走出来,正遇到逐风抱了一摞文书,逐风皱眉:“殿下还是不肯喝药么?”
看烧云的脸色,不等他回答逐风就已经知道了答案。逐风忧心道:“殿下昨夜就发高热了,一定得想办法让殿下喝药才好!”
这时,他看到纪云舒端着茶盘,便把这个情况告诉了纪云舒,让她劝霍尽渊喝药。
“你说殿下不肯喝药,是因为怕苦?”纪云舒莫名觉得有些好笑,好像发现了这个人人退避三舍的“煞神”的软穴。
逐风见她略一沉思,便去了小厨房。回来时,托盘上多了一碟蜜饯。
她端着药和蜜饯走了进去。
纪云舒刚走近,霍尽渊便闻到了那令人作呕的草药味,他头也未抬:“端出去!本王不用!”
纪云舒:“殿下是怕苦么?”
霍尽渊:“本王死都不怕,怎会怕苦?”
纪云舒端着药,只看着霍尽渊,霍尽渊被她看不过,端起药一口饮尽,证明给她看,他才不是怕苦之人。
满嘴辛辣苦涩,他强忍着装作若无其事,这时,一颗蜜饯被塞进了他的嘴里。
“殿下果然是不怕苦的!奖励一颗甜蜜饯。”纪云舒笑眯眯眨巴着眼睛。
烧云在门口看着,不解地挠着头:一颗蜜饯就好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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