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悄悄张望,发现博古架后似乎有一个拐口,难道在里面。
她不动声色地走过去,隐约听见声音。
里面有人。
陆凌舟说要把季家漕运盘下去,说明他要对季家动手了。
那这里面……
估计人挺多,挺热闹的。
南栀看到张五六似乎也发现了端倪,当即迈开步子朝反方向走开。
“这还有间屋子。”张五六发现了暗室,立刻朝外喊了声。
他掀开月白珠帘,看着眼前一幕彻底愣住了。
终于见到有人前来,被麻绳紧紧捆绑住手脚、口中还被塞了布头的庆阳公主呜咽着,落下滚烫的泪水。
季老爷坐在曾关押大宛马的三重铁笼前,一边摸着胡子一边忆往昔。
突然外头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并有人高喊:“季家关押、欺辱庆阳公主,其罪当诛,把所有人都抓起来。”
他甚至来不及回头,下一瞬就有两把银光闪闪的剑架在了脖子上。
咋回事?
季家太小,所有人被带去了公主府。
中庭依旧春意盎然,但空气中明显多了几分肃杀,鸟雀早已飞上高枝躲了起来。
所有人聚集在前殿,一边是被绑起来跪在地上的季家人,一边是无关人员。
宋照云倒也有趣,故意站在季老爷的斜对面。
不知过了多久,庆阳公主重新梳妆打扮终于来了。
她这些日子不知受了多少苦,整个人瘦得就像麻杆,唯独小腹高高凸起。
胭脂蜜粉难掩她的憔悴,绫罗绸缎、满头珠翠显得她更加瘦弱。
“公主,这其中肯定有误会。”见公主望过来,季老爷连忙解释,“我们可是一家人呐。”
“呸,谁和你们这群刁民是一家人。”公主恶狠狠骂道,想着前些日子受的苦恨得牙痒痒,“把他们统统拉下去斩首。”
季老爷吓得连忙大呼小叫:“公主、公主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可是你的长辈、是你公爹!”
而且他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要死了。
“等等。”
季老爷又恢复了精神,他就知道公主说的是气话。
公主双手死死掐着椅子的扶手,面容狰狞得就像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把他们的手脚砍去再丢进茅厕淹死,我要他们死了也要遗臭万年!”
季老爷吓得两眼一翻,彻底不省人事。
其他季家人来不及哀嚎,也被一并拉了下去。
殿中一下子就变得空荡荡了。
“安远侯府……”
听着公主阴森森的语气,宋照云连忙拉着南栀跪倒在地,心中惶恐不安。
他真后悔今日出门。
公主不会看谁都不顺眼,把他也做成人彘淹死在茅厕吧?
幸好,公主尚存了几分理智。
她长吐出一口浊气,浅笑着问道:“少侯爷和少夫人刚才,可在书房看见了什么?”
看着地上金砖倒映出自己惶恐的俊俏面庞,宋照云踌躇再三,正要开口却被一旁的南栀抢先了。
“回禀公主,我们上门只是想询问银两失窃一案,在书房没有看见季驸…没有看见人,当时正要离开呢。”南栀道。
公主细想当时,他们二人好像确实没有进那间小屋。
他们果真没有看见她当时的模样?
布满血丝的双眼散发着鬼魅般的猩红,瘦弱的手背暴起青筋,曾受过的屈辱一幕幕在眼前浮现。
“来人,带少侯爷和少夫人去耳室,我要赏他们。”
宋照云心头一喜,还有这等好事。
南栀抬头,匆匆扫了一眼公主的神情。
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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