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宿醉的丁香无精打采地去拿早膳,半道又着急忙慌跑回来了。
“少夫人,少侯爷来了。”
木香正在为南栀梳头,当即去取妆奁最底的一枚坠蓝白玛瑙的梳篦。
“随意挽个发就好了。”南栀伸手,又将妆奁关上了。
宋照云可不值得她盛装相待。
木香却以为她着急见少侯爷,只好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宋照云进来时,看见南栀一脸素净,不由一愣。
他倒忘记了,南栀虽然是商贾之女,但也生得貌美。
“阿栀还没用早膳?正好,一起吧。”
南栀拧起眉头,有些不情愿地一齐坐下。
这还是宋照云第一次同南栀一起用早膳。
丁香朝木香疯狂眨眼,上扬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
木香咳嗽一声,示意她冷静。
“阿栀,表妹这次也是代咏儿受过,我们可要好好补偿她。”宋照云道。
南栀半垂眸,心里冷笑。
看来他对周漪确实是真爱,经过昨晚上那番惊吓,今早还能觍着脸代周漪来她这里讨赏。
“夫君的意思,该怎么补偿?”
“我记得你有一套红宝石赤金头面,不如就送给表妹吧。”
真是狮子大开口!
那副头面是父亲在时,搜罗来几十颗拇指大的红宝石,特意为南栀打造,好让她将来出嫁时穿戴。
可她嫁进安远侯府时,明里暗里被说一身铜臭味,成亲那日便没戴。
几年过去,那套头面一直锁在箱笼最底下。
见她迟迟不说话,宋照云拉下脸,“怎么,你不愿意?”
“昨日若非表妹站出来,被杖打的可就是咏儿了。”
“我只是……”南栀刚要说话,又被他恶狠狠打断。
“连这点东西都不愿意拿出来,难怪连家里的下人都说你上不了台面。”
南栀故作一惊,随即双眸含泪。
“我并非不愿,只是想说那套头面积灰已久,不如先送外头清洗,到时候干干净净地给表姑娘送去。”
“没想到夫君竟这样看我。好好好,我是商贾之女、满身铜臭,自是配不上这满门清高的安远侯府!”
语罢,她委屈地潸然泪下。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宋照云正要解释,南栀倏然起身走向里间,背过身哽咽道:“木香、丁香,送少侯爷出去。”
宋照云一脸懊丧,见南栀情绪激动一时听不进劝,只好离去。木香见状叹了口气,丁香则是板着小脸。
回到屋子,却见南栀神色如常地继续吃早膳。
她还让丁香丢了桌子上一盘凉拌黄瓜。
“嘁,烂黄瓜还真当自己是一盘菜。”
木香一脸震惊,上下打量南栀,“少夫人,少侯爷那样说你,你不伤心了?”
难道是伤心过头,傻了?
木香顿时如临大敌,南栀却神色悠然。
“今日你们两个别出去,清点我带来的嫁妆还剩多少。”
“好嘞!”“为何?”
丁香一脸得意道:“木香姐,你还看不出来?少夫人呐,不愿意当冤大头了。”
南栀笑了笑,“你这丫头,也难得聪明一回。”
木香正想劝她不要和少侯爷置气,可看着她脸上的笑,不免心头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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