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双,这是怀孕了。
可大概是天意如此,柳如双当时不小心害了她的孩子。
如今,这孽造在了自己的孩子身上。
柳如双小产了。
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哭着同三皇子说,是詹青禾的侍女伸手推的她。
詹青禾看着身侧从小一道长大的侍女,慌乱之中急忙想替她辩解。
只是,三皇子却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直接让人将侍女带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对于一个弱女子来说,几乎能要了她的命。
侍女运气好,只丢了自己的一双腿,好歹……保住了性命。
詹青禾这些日子只觉得泪都要流干了。
她蹲在下人房里,看着几乎奄奄一息的侍女。
“我带你回詹家,好不好,不在这里受别人欺负了。”
侍女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她摸上了詹青禾的脸,眸色之中都是詹青禾看不懂的复杂。
“主子,对不起。”
许是三皇子大发慈悲,见詹青禾为了一个丫鬟日渐消瘦。
三皇子虽是不解,却还是在皇家狩猎的时候,一道带上了她。
而恰好此时,詹青禾发现了自己怀有身孕。
她将那一纸和离书,放在了他的面前,神色淡漠。
“我们,和离吧。”
与她想象中的不同。
三皇子却无端震怒,竟然还开始将她囚禁起来!
甚至于,她能见到的人,除去那些伺候她的生面孔。
就只有林今絮了。
只是,那时候林今絮也同样有身孕,甚至怀的是双胎。
詹青禾不愿让自己的烦心事,也同样让她操心。
她想到了一个办法。
而上天都助她,在她拿到假死药的那一天。
太子失踪,三皇子着急万分自己出去寻找兄长了。
詹青禾将所有的一切布置完后,吞下了那一枚假死药。
梦境之中很美,只是…
詹青禾竟然又梦见了新婚时候,那一日的场景。
大红盖头下,男人宽大的手掌扶着她进门。
红烛摇曳间,男人俯身在她耳边,一遍一遍叫着她小名。
这些,詹青禾原本以为自己都忘记了的,却在梦境之中一遍遍的重演。
药效时间过了。
她猛地一睁眼,呼吸急促,却发现面前丝毫没有亮光。
詹青禾急忙伸手想要寻找自己究竟在哪里,可却发现,自己脚腕上好似被铁链锁了起来。
烛光突兀的亮起。
它慢慢照亮了点燃它的人。
裴绪下巴满是胡渣,眼睛里也尽都是红血丝,衣裳杂乱,目光却带着偏执。
他声音一如厉鬼般响起。
“夫人,要带着我的孩子,去哪?”
...
就算过了许多年,整个王府只有她一个女人时。
詹青禾依旧会记得那一夜的场景。
他如野兽一般,在詹青禾的身上。
就算她怀有身孕,裴绪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并不妨碍她几乎脱水,浑身都在发抖。
已经三四岁了的小世子飞奔而来,想撞入自己母亲的怀抱,可他还没闻到母亲身上的香气,就一下被父王给拎了起来。
已经被皇兄封为辰王的裴绪,皱着眉看着自己的儿子。
“你母妃肚子里还有弟弟妹妹,担心着点。”
他说完后,目光缠绵,看着自己温柔至极,却依旧像隔着一层纱的夫人。
“今日,孩子可曾有闹你?”
詹青禾摇了摇头。
只是,她咬着唇瓣,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脚踝。
“这个,可以取掉了吗?”
不知是不是她假死的那七日,几乎让裴绪疯魔。
自此之后,只要裴绪不在府里,她脚踝上都会被一根铁链子锁住。
而那钥匙,则是被裴绪随身带着。
最开始,他甚至连屋子都不让她出。
等到孩子出生,渐渐长大之后。那根铁链子变长,詹青禾能在院子里活动了。
可詹青禾还是想,她想出去走走。
现在,她与那被禁锢的鸟雀,又有什么区别呢……
裴绪眼里闪过一丝偏执,他冷声。
“不行。”
似是觉得他声音太过于冷淡,裴绪沉默片刻,又开口。
“若是你想去哪里,我同皇兄告假,陪你出去。”
詹青禾张了张嘴,可满腹的话,终究是化为了一句。
“不用了。”
夜色渐浓,詹青禾半梦半醒之际,一道温热的身躯将她拥入了怀中。
男人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那时我并不想纳表妹的,我那时也没碰她,是…是你激我,我才如此的……”
“当初我信你,只是,不想叫你受牵连才直接处决了那奴婢,那奴婢...有想爬床的心,所以我才...”
“我知晓我对不住你,但让我放了你,我做不到……”
詹青禾叹了一口气,这解释,他说过了无数回。
她转过身来,铁链随她的动作作响。
黑暗之中,她却能精准捕捉到看向她的那一道目光。
“我知晓。日后,便不必说了。”
“那,你恨我吗?”男人小心翼翼。
“不恨。”詹青禾满脸的平静。
“那,你爱我吗?”
一室寂静,便是詹青禾都说不出违背自己内心的话。
男人叹气的声音萦绕在她耳边,而后,詹青禾被一道温热的臂弯给抱得紧紧的。
他似乎想要将她整个人都镶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不爱,便不爱吧。”裴绪的吻落在她头顶上,疯狂而缠绵。
他不知,青禾何时入了他的心。
只记得,那短短几日,却让他几近疯魔。
他爱她,便是青禾不爱他,恨他,想杀了他。
他也固执地想将她留在身边。
“只要在我身边,就算是最后杀了我,我也甘之如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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