赳赳被放在了一旁的床榻之上,林今絮方才太过忧心,总得将赳赳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放心得下来。
可如今,裴知宴看着愈发相像的两个眉眼,眼底的温柔若是他自己瞧见了,怕都会大吃一惊。
裴知宴顿了下,将衾被给林今絮盖上了,还将她那胡乱动的手也一同塞了进去。
而后,他抱起了赳赳,便往外走。
赳赳如今夜里总是醒,若是在内室与林今絮一道睡,怕是半夜会将她吵醒。
只是,在裴知宴将要跨出门的一刹那。
却听见一声梦中的呢喃。
“赳赳…”
裴知宴的脚步硬生生地顿住了。
他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睡得正香的,白白胖胖的大儿子。
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烛光葳蕤,映照着裴知宴的眉眼之间,都是清晰可见的纵容。
他叹了一口气。
“罢了,今日便容你闹你娘亲这一回。”
怀中的赳赳似是有所感,屁股一撅,便顶在裴知宴的手心里。
裴知宴突然感觉到,手心里,那隐隐约约并不太好的触感。
他一僵。
随即,便是一阵恶臭钻入了他的鼻尖。
裴知宴脸色一下涨红,他如今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推开门,看向原本有些打盹的松萝。
“将赳赳的衣裳拿过来,再打一盆温水来。”
松萝听见了裴知宴的声音,猛得惊醒。
她眼睛一下瞪得圆,方才的睡意也都被驱散了。
“诶!是!奴婢现在就去。”
裴知宴拧着眉:“小声些,你家娘娘如今已经睡了。”
松萝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裴知宴这时候的交代,怕是因为…
松萝忍不住将目光落在了赳赳屁股的位置…裴知宴的手上。
裴知宴脸上沉了沉,可到底怀中抱着的是他的儿子,他清了清嗓子,咳嗽一声:“还不快去?”
松萝面上有些讪讪,想了想,除去叫小丫鬟去装了温水,自己去拿了小主子的小衣裳。
顺便,还将伺候小主子的丫鬟也给带上了。
毕竟,松萝也不相信,裴知宴这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会知晓如何给细皮嫩肉的小主子擦洗换衣裳。
果不其然,第三次险些把赳赳惊醒时候,伺候赳赳的小丫鬟手中拿着浸过水的帕子,小声道。
“殿下,还是叫奴婢来吧。”
裴知宴低下头来看了看自己的手,叹了一口气,将赳赳面前的位置让给了小丫鬟。
纵使他是样样精通的太子殿下,可是在照顾孩子方面,确实是再新不过的新手了。
等给赳赳收拾完之后,也已经到了深夜。
他摆了摆手,就叫丫鬟和奶娘一道将赳赳带到偏殿去睡了。
裴知宴转过头来看向内殿之中,床幔之下,隐约可见的林今絮。
他沉默了片刻,背过身,走了出去。
宝华居的院落之中,细细的雪积了满地,和月色更是互为照应,清一色的白。
裴知宴沉默了片刻,唤了暗一出来。
暗一同他一道下了江南,如今脸上还有一道结疤了的伤口。
裴知宴沉声。
“查查太子妃,孤总觉得,这件事和她脱不开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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