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时已晚,脸上已经被抹匀了。
此时他由原本无忧无虑的小公子模样,变得像个小乞丐似的,唯有一双眼睛有相似之处,都亮亮的。
紧接着,云遂也毫不手软地往自己脸上抹,直黑了几个度,现在倒是像逃难来的了。
虞星跃看着他滑稽的模样,没忍住笑出了声,殊不知自己看起来也是这样的。
云遂又伸手将他脸上调整得自然些,交代说:“换个旅馆再住一晚,晚上去鱼龙混杂的大酒馆听书。”
虞星跃大概也明白他的用意,没有计较他的自作主张了,跟着他大摇大摆地出了巷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的关系奇异地发生了转变,如今形成了一种新的合作关系。
这种平衡十分微妙,但在他意识到之前,就已经存在了,让他感到别扭又矛盾,倒真像单纯来做任务的了。
他摇摇头甩出那些有的没的想法,继续大步向前。
管他呢,反正撕破脸了,他想干嘛干嘛,现在只不过是权宜之计,留着云遂还有用罢了。
出巷子时,巷口有个卖糖葫芦的。
虞星跃都已经走过去了,顷刻后又退回来。
他没忍住,还是买了一串,要怪就怪糖葫芦太诱人了。
他津津有味地吃着,一颗也不给云遂剩,没他的份。
云遂不感兴趣地走在前方,跟他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们出来的这条路要穿过一条街,街边摆满了商贩小摊,挤挤攘攘的,伴随着小贩的吆喝声,热闹非常。
虞星跃感觉自己已经完美融入了这条街道,成为了普通民众的一员。
他看着街边的景象,不由得有些恍惚。
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脚步,虞星跃已经看入迷了,而本人却完全没有自觉。
云遂察觉到不对,回过头来,虞星跃正含着糖葫芦,赖在人家摊位前不走。
他发现时,当事人已经痴迷地看着鱼缸里游荡的金鱼有一会了。
云遂:“……”
甚至连他走到虞星跃身前,都没有唤回他的注意力。
没想到路上的第一个难度会在这,云遂拉扯他走:“别跟丢了。”
虞星跃都还恋恋不舍地看着金鱼摆尾,仿佛没听见一般,在摊位上流连。
直到老板问他:“客人如此喜欢我店的鱼的话,买一条带回家如何?”
说时迟那时快,听得这番问话,虞星跃如同吃了灵丹妙药一般,立刻瞬息之间就恢复了神智。
他一改之前的迷恋与痴傻,绝情地说:“不要,没钱。”
涉及到钱的事免谈,这可是他的命根子,多少个子都掂量着呢。
“哎哎哎,客人别走啊,我便宜点卖给你,”商贩急了,没想到他突然变脸,不停地挽留他,着急揽客。
“买一只吧,客人买一只吧,客人这么喜欢就买一只吧……”那人不断重复循环着这段话,试图叫他回来。
虞星跃只当作没听见,坚定自己只逛不买的决心。
他们走出不短的距离,云遂的听力很好,就听得身后的商贩声音已经转变为气急败坏,啐了一口骂他“这么穷酸,连一条鱼都舍不得买”。
云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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