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抬进来,快点,白马寺住持薛怀义叩见圣母皇太后。
小宝,你怎么大半夜的跑来了?
我给您献礼来了,身后的六七个和尚把布袋放了下去。
婉儿说道,如果没什么事,我先下去了。
好。
薛怀义对着手下的和尚说,你们也下去吧。
是。
媚娘走到他面前说,又在玩什么新花样,抽风似的。
我花样再,多也多不过您,既然太后这么宠他,我又把他带回来了,随后薛怀义把布袋的绳子打开。
只见周兴从里面爬了出来,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他开口说道,太后要杀我,不必用这种方式。
媚娘质问道,你,小宝,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倒要问您是怎么回事,您不是口口声声专宠我一人吗?您不是说要跟我双宿双飞吗?可这丑八怪,已经连续三天在您宫里深夜不归了,我,我受不了了……
薛怀仪跪下。
太后。
你跪下。
我跪下。
周大人,我把这和尚就交给你了,你要治他什么罪,就由你酌情处理。
周兴叹了一口气,哎,既然是误会,我就原谅了怀义法师,不知者不为过嘛,不过怀义法师啊,下次再玩瓮中捉鳖的时候,您千万记住了,抓紧一定要捆牢,否则,你就等于背了一把匕首,随时都有归天的可能,太后,我可以走了吗?
还不谢谢周大人海量大度。
薛怀义敷衍说道,谢周大人,太后,我错了。
本来别人就恨我,加上你这个闹事精,净给我添麻烦,起来吧,你也是,抓个人都不知道把他给绑起来,你就不怕他一刀把你给捅了。
当时一时情急,我就心乱如麻,就忘了。
过来,帮我揉揉肩,小宝儿,告诉我,为什么喜欢我?
太后,在我的眼里,你只是一个需要快乐的,不太如意的女人。
是啊,所有的人都反对我,我的大臣,我的儿子们,我的女婿,甚至女儿,都离我而去……
不,还有很多人是爱您敬重您的,太后,老百姓只是希望仓里有更多的谷粮,桌上有更多的鱼肉,能有更多的布匹,缝制衣裳,而这一切都是仰仗着您的。
小宝,你不会骗我吧?
太后,我没有上过学,也就没有学会骗人,我只知道,谁要是骗我,我就割了他的舌头,我要是骗人的话,我的舌头就会烂掉。
太平穿着素衣跪在薛绍的牌位前,薛绍,今天不是你的忌日,也不是你的生日,今天什么日子都不是,只是我想你了,你在做什么?是在和慧娘同歌长相守吗?我打扰你们了,我很寂寞,我受不了没有你的日子,我再也不是那个彪悍任性的女孩子了,再也不会为一张令人心动的脸,而倾尽所有,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我真切的怀念,我初次见到你的感觉,就像怀念我曾经拥有的一笔精彩的财富,我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痛苦的,但是却优美,你教会了我感情,忠诚,我现在的全部期望就是在来世,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们在来世又一次相遇,还是戴着那张面具,这次是,你追求我,你找到了我的父母,向我求婚,我们在太极殿里拥抱,你的手臂是那样的有力,你的眼睛是那样的热情,请转告父母大人,我没有能力保全他们的生命,请他们在天之灵诅咒我,诅咒我,只能用权力害人,而无法救人的公主,我的愧疚和悔恨,将终生伴随着我,直到同你的记忆融为一体,叶儿现在很好,请你放心,也请惠娘放心,我会细心爱护她,以补偿我们一家对你们欠下的感情的债务。
媚娘从后面走里进来,薛绍是个好人,所以我把你嫁给他,从我第一次见到他,就知道,他是一个我可以把女儿相托的男人,我当时真为你高兴,甚至还有些羡慕,薛绍无论从什么地方看,他都是完美的,只是我错误地认为,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创伤应该会平复,你们终将会有一个完美而幸福的生活,你就不打算跟我说话了吗?太平。
母亲想听什么?
这一切错误的根源在于,我们三个把心中的爱情都做到了极致,而在爱的同时,又伤害着第三者,我爱你的极致,是不顾一切的把你嫁给他,而伤害了他,而他爱慧娘爱到了极致,甚至以死相报,所以他又伤害了你。
可是我谁都没有伤害。
你现在正伤害着我,太平,作为女人,守望爱情,是艰苦而绝望的,我也曾在感业寺漫漫长夜,艰难地等待着你的父亲,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你对薛绍的诚挚爱情,连神明都会感动,唯独感动不了他,你不可以这样做女人,更不能被男人的道德所操纵,不能成为他们用以完善自己德行的工具,这往往比服从他们的命令更可怕,太平,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要学会遗忘。
母亲,您有您做女人的方式,我有我做女人的方式,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您那样的女人,我可以走了吗?
你当然可以自由地选择如何做人,我的一切建议,只是希望你不再受痛苦,听说你最近和武攸嗣在一起?
你又在过问我的生活。
不论什么原因,同自己当母亲斗争是痛苦的,但我必须选择对抗,我最终要向她证明,她的霸道,是她自己痛苦的起源,我知道,天下只有我从心灵上彻底击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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