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绍怒气冲冲来到瑾娘房间,把惠娘的衣服狠狠地摔在地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公子,不认识这件衣服了吗?她是我姐姐最喜欢的颜色。
没错,但你却是在利用惠娘来发泄你的仇恨,瑾娘,你可以报复我,在我已如死灰的心灵上践踏,但你不能这样故弄玄虚的惊吓我的父母,你这样做,是在他们已经流血的创伤上撒盐,让他们已经冰冷的心上雪上加霜,你知道吗?
瑾娘从化妆台转身走到薛绍面前,当你的父母,还能安居长安城,分享你新一轮圆满心情的时候,我的父母和家人,已在九泉之下和姐姐团聚。
你,你说什么?
琼州来的消息。
是谁杀害了他们?
他们被暴民残害于琼州闹市,我可怜的父母依然自作多情的认为,那还是大唐的土地,他们忠贞的本性被仇人所利用,于是他们成为了当地最着名的,关于迂腐的笑话,成为了暴民的替罪羊,然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的女儿,曾经同当朝的驸马有过忠贞的爱情,你,他们曾经的乘龙快婿却忙着与你高贵的妻子,他们仇人的女儿,筹划另一出幸福。
瑾娘,你不能让已经发生的不幸再继续扩大,你会毁掉一切的。
我不管,她要为她母亲付出代价,就像我的父母,为我的姐姐付出代价一样,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只要你给予她满足,你就是我的仇人,我们全家的仇人,你自己曾付出的感情的仇人,我提醒你,我是我们家唯一的证人,我不会看着这则,由别人编写的关于我们家沉沦的故事,由于我的胆怯和忽视,按照他们的意志发展,我目前生命的全部意义就在于复仇,为此,我宁愿付出任何代价,告诉你的现任妻子及她的母亲,他们从此将不会再有任何形式的安宁。
她是无辜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辜的人,你为什么要替她掩饰,就因为她是大唐的公主,因为她有着比任何人都高贵的血统,因为你曾向她至高无上的母亲许下过诺言,因为你有我姐姐纯洁的爱情,为你自己换来的乌纱帽吗?收起你道貌岸然的美德吧,不要再用保护家人的幌子,来欺人盖世了,你虚伪追求的下一个牺牲品,将是你自己的家人与双亲。
没想到我的牺牲,是如此的没有价值,瑾娘,都是我的错。
薛绍随后来到惠娘的墓地前,他说是我,把他们逐到了琼州,是我,是我杀了他们,而我却依然苟且活在灯红酒绿的长安,如同一句丢了魂的行尸走肉,惠娘,你能原谅我不?我不值得原谅,你惩罚我吧,天下人都应该惩罚我,惠娘,你说话呀,你为什么不说话呢?你骂我,哪怕是责备我都行啊?惠娘。
薛绍喝着酒回到薛府,你们都回去。
太平问,你要去哪?
回去,回去,跟着我干什么,你回去,回去。
公子,你要去哪?
走开,别老缠着我,让我一个人清静清静。
我的丈夫,并没有因为我的身孕而感到喜悦,看着他日渐消瘦憔悴的面容,我预感到,在我们的生活中,在他密闭的心灵中,蕴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从他和家人躲闪的目光中,从那个鬼魅的夜晚,萦绕在这个家庭上空挥之不去的琴声,以及两位老人惊慌失措的神情中,我明显的感到这个隐秘和我有关。
太液池游船上,武三思说,皇后,这是我为您请的胡人月班。
韦氏看着月班的表演,对着边上太平说,太平,你怎么了?为什么好端端的,你哭什么呀?
谁哭了,我只是让沙子迷了眼睛,没什么。
坐在对面的武攸嗣直勾勾盯着太平一直看。
武三嗣对着他说,喝,来喝酒啊。
喝呀。
太平好奇问韦氏,那个人是谁?干嘛老盯着我看。
他叫武攸嗣,刚从并州来的,是姓武家的远房亲戚,他被封了淮阳王,哎,你听说了吗?最近宫里到处都是武姓的人,他们都被封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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