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这黑漆漆的晚上,还能有什么法子混进去?”景予初推着他的手臂,“本想翻墙而入,但瞧他们的守卫森严,就怕我们刚上墙头就被人当奸细抓了。大人,您将就一下。”
她说完,悄声上前,一个手刀劈昏了刚将夜香车装好的男人,扭头对着沈祈安用口型催促他:
“快点儿。”
沈祈安脸色跟这徽州的夜深一般沉,不情不愿的走到她身边,“走吧。”
景予初也不计较,推着那车就走到徽州府衙的后门。
“什么人?站住!”
果不其然,侍卫伸手拦住了二人,景予初脸上陪笑道:“两位大哥,我们是来倒夜香的。”
“你是谁?平日不都是王五来倒的吗,他人呢?”
一侍卫问道。
景予初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不好意思”道:“我哥今日病了,实在没法动弹,就让我夫妇二人前来帮他顶上一日。”
侍卫狐疑的看着他们,又查看了夜香桶,确认没有异常之后指了指后门处的茅厕道:“进去警醒点儿!”
“嗳!谢谢两位大哥!”
靠近茅厕,一股浓重的味道扑面而来,沈祈安的脸色沉得像是要滴出墨一样。
景予初强忍着笑意,将矮车放在后门侍卫看不到的地方,扯了扯沈祈安的袖子,似笑非笑道:“大人,委屈您了。”
“走了。”
沈祈安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巧妙的避开后门侍卫能看得到的角度,往院内而去。
再多待上一秒,他觉得自己怕是会窒息而亡。
徽州府尹申孝全,沈祈安对此人并无多少了解,来之前也不过草草翻阅了吏部的档案,此人三十有余,到徽州也不过四五年光景,如今这情形,他未弃城而逃,还勉强算得上是个忠君之人。
“这府衙从外面看着守卫森严,实际上这内院根本没有人把守……是个虚架子?”景予初小声道。
“看来这徽州城,比我们想象的情况更糟。”
沈祈安看着空无一人的内院,低低叹了口气。
“老爷,您怎么还没睡?”
内院的厢房中传出一女声,沈祈安二人躲在树后,静静听着房内的动静。
女人说完话,那烛火映照出影子的男人放下手里的书,叹息道:“我哪里睡得着……贺将军至今未找到,那高丽对徽州城虎视眈眈,如今我们的粮食,怕是撑不到朝廷派人下来支援的时候了!”
听到这句话,沈祈安的身躯晃了一下。
燕帝并未让他押送粮草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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