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事,末将听得,统领那边,派了些人,守在霞山隘口,迎,迎接钟大人。”
这句话,是他方才思想斗争的结果。
之前收到邸报,得知朝廷派按察使过来处理富州事宜时,富州总部都统那边就商议,反正宣抚使已死,这事儿就这么揭过去便罢,若是新来的按察使不识好歹,要翻旧账,那很多人都脱不了干系,那他们这一条船上的人可就都没好果子吃。于是统领才狗急跳墙,加派了人去霞山隘口“迎接”钟相。
若钟大人能既往不咎便罢,若不然……刘怀义杀得朝廷命官,他也可以。
这些计划,林参将虽不是主谋,但他耳目众多,是知道的。
他本不打算掺和这些事,他的任务是清剿叛军,把叛军打完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他该回清州回清州,或者都统念他有功论功行赏,那都是后话。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
来的人不只是钟大人,还有七皇子。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东越,只几千人的兵变,居然值得皇帝派一个皇子来!
林参见也是个有眼力见的,经过方才一番观察,他觉得这两人极大可能是一起的。谋害朝廷命官是狗急跳墙,谋害皇子那可就是自寻死路了!
林参将就是在看到七皇子对钟大人态度,尤其是看钟姑娘眼神那一刻,参悟到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有一瞬间他是冒出过过举刀绑人这个念头的,但对面女人那个比他还冷的眼神让他理智归位,战胜了冲动。
识时务者为俊杰,林参本来就打算投降了,没想到被对方先下了手……
早知道就别看人家姑娘,早点跪了得了,也不至于如今眼睛这么疼……
“此事末将也是偶然听到消息,不知真假,也不一定是真的,因见钟相前来,担心钟相安危,宁可信其有,才想着禀明两位。”
钟相与须于暻对视了一眼,心下了然——这就是个墙头草,不过确实也提供了重要的情报。
挟持一品大员……放在这刚死了一个三品官、一个四品官的地方,倒也就没那么骇人听闻。
“你先起来罢。”
林参将听须于暻平和的语气,似是接受了这投名状了。
他还想再揽一些功劳,便起身回话道:“启禀殿下,末将觉着,眼下当务之急是把这乌龙山的事了了,不管怎么说,刘怀义和他手下那些人叛逃是实,他们还占了清州城,抢了粮食物资,板上钉钉的造反,还是得围剿。”
须于暻望了一眼前面的深山,“就没有劝降的可能吗?”
“刘怀义是个一根筋的,不听劝,若是能劝降,当初他也就不会叛逃了,您说是不是。”
“倒也未必。”钟世茂也望向深山,“此一时彼一时。”
须于暻也道,“说起来,虽是叛军,但说到底都是我大宜子民,若是能劝降,便能少许多伤亡,也是大好事。”
“殿下说得对,可……”
钟世茂打断他,“林参将不必多说,老夫愿意前往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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