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宇晨迈步走进去，“我爸呢。”
“他肯定在那躺着啊，儿子。”李梅突然怔了下，语气缓了几分，“儿子，你饿不饿？”
随手递给了陆宇晨一瓶牛奶，李梅拉着陆宇晨的手，仔细的看了看，满是笑容。
“怎么了，妈？”
李梅抬手，摸了摸陆宇晨的头，“瘦了，眼睛也没那么亮，吃了很多苦吧。”
陆宇晨怔在原地，看着李梅，想了想，声音轻柔，“您认出我来了。”
“傻孩子，我生的你，不管变成什么样，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你呢，坐下，让妈好好看看。”
“我，我想去看看我爸。”
李梅下意识的点头，“好，我带你去。”
全程拉着陆宇晨的手，不愿意松开。
到了床边，陆山海看上去要瘦了很多，只是，却没显得有什么痛苦，就像是在沉睡一样。
坐下来，陆宇晨握握老爸的手，反而看向李梅，“妈，其实，奶奶走的时候，我在呢。”
李梅愣了下，眼眶发红，“真的吗？”
“我真的在，可惜，来的时候不对，我没能帮上什么忙。其实，我能救下奶奶的，不过，那样的话，她只会很痛苦的再活几年。
当时，奶奶认出我来了，她叫我乖孙，还问我，是不是吃了很多苦？奶奶还说，她想爷爷了，人到了该走的时候，就不能强留。”
李梅转过身去，捂着嘴掉眼泪。
“你在就好，那就好。这些年，我们都很后悔，很自责，当时，竟然没有一个人在你奶奶身边。”
超市外，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妈，不怕人偷东西啊？人呢？”
李梅脸色有点复杂，眼前的陆宇晨笑笑，“您去吧，我陪我爸一会，如果方便的话，给我一盆温水，和一块热毛巾。”
“这里就有。”
李梅匆匆倒水，拿毛巾。
咳嗽声很大，很急促，“妈，你在哪呢？我爸今天怎么样。”
“我在这呢，你喊什么喊。”
李梅走出房间，身后的门，悄无声息的关上了。
下一刻，好似有实质般的电流声响起。
“喀，喀，喀啦！”
房间的玻璃，先是产生裂纹，跟着，整个碎裂，连李梅都忍不住惊呼出声。
陆宇晨脸色变了变，“地震了吗？妈，你别害怕，我在呢。”
急匆匆冲过去，扶着李梅，跟着，脸色狂变，“妈，您先出去，我爸，还有我爸！”
想要去推开房间的门，却怎么也推不开。
“喀啦，喀啦！”
碎裂声连成一片，甚至连超市外，马路上的太阳能灯，也完全碎裂，大寨镇十几个村子，几乎同时停电。
咬下牙，陆宇晨飞起一脚，准备踹在门上。
然后，门在这个时候开了，万万没想到的，犹如当年的曲妍妍，没有技巧，完全是生生的大劈叉。
陆宇晨疼的眼泪都下来了，嘴里还在喊，“爸，爸，我来了。”
“咳咳。”那咳嗽声不是陆宇晨发出的，跟着，一个熟悉的，让人犹如在梦中的声音响起，“大呼小叫的干嘛？多大了，还没个正形。”
有那么瞬间，陆宇晨不敢抬头，却又忍不住，终于看过去的时候，陆山海，斜靠在墙壁上，想去拿水杯，却没什么力气。
狠狠眨眨眼睛，陆宇晨生怕看错，下一刻，已经忍不住热泪盈眶，大声呼喊，“妈，妈，你快来啊。”
“儿子，怎么了？你别紧张，那就是......”
“妈，我爸，醒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陆宇晨都没发现，他早已泪流满面，或许，这是好长时间里，都没有过的，喜极而泣......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