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颤巍巍，不敢隐瞒，只能小声回道：“是、是侯爷前些日子，喊、喊人接回来的。”
华岁一听是侯爷吩咐的，更是气恼得不行！
亏主子前些日子还挂心他出事，没想到……她气得眼睛都红了。
明锦倒是神色如常，并未因为这番话如何。
她自那日拜别，就是彻底断了这份心和情，明元渡如今做什么，早已不会影响她的情绪了。
何况她大概也能猜到他这么做的原因。
千秋宴在即，明瑶既是顾长玄的未婚妻，自然是要露面的。
何况明元渡如今被贬为五品官，晋升无门，他自然要把控好现在能利用的一切。
不过又是一桩利益罢了。
她未多看，收回视线，淡淡撂下一句：“走吧。”便径直往前走了。
千霜先前瞧见明锦的时候，就想跑了。
但主子没有吩咐，她一个做奴婢的，又哪里敢轻易跑开？只能在原地埋着头跪着。
看着明锦一行人过来。
耳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心也跟着越来越慌，扑通扑通的，快得好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她愈发不敢抬头，恨不得化作尘埃，好在这位郡主的面前消失。
看到一双漂亮的绣鞋走到她的面前，千霜就连呼吸都忍不住屏住了。
就在她以为会被训斥会被发作的时候，那双绣鞋的主人，却一步未曾停留的，离开了。
接着又是几双鞋子。
直到脚步声远去，千霜终于脱力，跪坐在了地上。
天是越来越冷了。
可仅仅这么一会功夫，她的额头和后背，竟然都冒出了汗。
望着明锦一行人离去的身影，千霜不敢逗留，立刻拿起地上的食盒，就匆匆跑回了绛云苑。
如今绛云苑中已经没多少人了。
之前姑娘被送去庄子前，夫人来这里狠狠发作了一通，但凡有点门路的，都跑了。
就连盈月也被她老子、娘带走了。
除了两个年幼、没有门路也没有根基的小丫鬟，如今这绛云苑中，就只剩下她一个了。
再过一个多月，姑娘就要出嫁了。
按照标准，姑娘出嫁，最起码得要两个大丫鬟，四个二等丫鬟，还有管事的姑姑，其余小丫鬟、陪房不计。
可她们回来几日了，府里也没个动静。
千霜不知道府里是怎么想的，但姑娘都不敢去问，更遑论她这个给人当丫鬟的了？
从前府中最为热闹的一处地方，如今随着进入深秋，也变得越来越萧索冷清了。
两个小丫鬟看到她回来，喊她“千霜姐姐”。
千霜与她们点了点头，见她们身上穿的衣裳都还是去年的旧衣，知道府里是没给她们分派这一季的新衣服。
她看着心里叹了口气。
这些事，都是夫人在管。
夫人喜恶分明。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可以把她捧到天上去，可若当她厌恶一个人的时候，那只怕是不把她踩到泥底都不肯罢休。
她们回来已经几日了。
姑娘去夫人那边求见几回，都没能见到夫人。
知道夫人是余怒未消。
不过也正常，八少爷因为这事离家参军，世子也因此许久未曾回家了，郡主更是直接搬去了外面，夫人又怎么可能不怨？
又想到刚才看到的那幕情景。
若是夫人知晓郡主回来了，恐怕回头又得跟姑娘生气了。
千霜叹了口气，决定劝下姑娘，这阵子无事还是不要出门了，免得正好撞在夫人的枪口上。
“天冷，你们下去歇息吧，姑娘这边，我来伺候就好。”
那两个小丫鬟忙感激地与千霜道谢。
千霜摇头说没事，然后继续拿着滋补的食盒，往里面走，刚进去，她就听到一阵延绵不绝的咳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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