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谁都知道,当时她即便冲进火海,也只能同儿子女儿们一起葬身火海之中。
此时此刻,有了那么一个仅存的希望,司爷爷一定要紧紧地抓牢。
容倾闭上眸子,纤细的手指不停掐算,其实,真的就是个形式,做做样子而已的,脑中其实已经在快速地获得搜集信息。
大概过去了五分钟。
对于忐忑焦急等待的司爷爷,司奶奶来说,漫长的好像过去了一辈子那么长。
容倾也没有卖关子,瞅瞅,都给两个老人家急成什么样子了?
她抬头,认真的看向他们,尽量讲的简明扼要一些:“其实事情说复杂,简单化也没那么复杂了,当初您的儿子和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因为被另一个喜欢他的女孩算计发生了亲密关系。
本来你们的儿子是打算同你们说明,再前去提亲的,没想到还没来得及说意外就发生了,谁也没想到就那一次,女孩怀孕了,她是一个从一而终非常传统的女孩子。
即便没有结婚,她也把自己当成了你们家的儿媳妇,现在人没了,更想守住唯一的血脉,想着生下来再上门替你们的儿子侍奉在您们身边,如果是个孙子也能传宗接代,让您们有孙辈绕膝不至于那般悲伤。
即便那个年代婚前怀孕生子要被人戳脊梁骨,甚至有迂腐的给浸猪笼,奈何她父母是好的,也是深明大义的,更崇拜司爷爷,痛恨那该死的特务,就把女孩子保护的很好。
但到头来,天算不如人算,原本算计你们儿子的那个女孩子是这个女孩子的好姐妹,自己算计落空被旁人占了便宜,她心里嫉恨的不行,得知女孩有孕就产生了一个恶毒的想法,到了生产那日,等孩子一生下来,因为体力不支晕死过去,恶毒的女孩给了产婆一张大团结,把孩子给抱走了,送去了农村一户没有儿子的人家。
最开始那户农家也是好好养着,可小男孩也就是狗娃子两岁那年,他养父,养母生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孩,两夫妻本就重男轻女,一看女孩,就怨狗娃子福气浅没给他们带来儿子。
于是接连生了三个女儿,终于有了亲生的宝贝疙瘩,彼时狗娃子七岁了,他开始了悲苦的生涯,过上了起的比鸡早,吃的比猫少,睡的比狗晚,割猪草赚工分,挖野菜,捡柴火,背上还要背个胖娃娃,没来由的成了出气筒……
哪怕好好的站着,猝不及防就是一脚,一顿拳打脚踢更是家常便饭,一年四季都穿着露脚指头的鞋,衣服更是单薄破旧,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直接同猪睡一起,还因为嫌弃他身上臭经常被打骂!
如今二十二岁了,长的得跟竹竿一样,身上没有二两肉,就是一头养母家的老黄牛,经常被刻薄的养母喊畜生,天生的贱命,就该给她家当奴才,媳妇儿更是不会给娶,为的就是用亲儿子生的孩子给他养老来拿捏他……
司奶奶的情绪已经忍耐到了极点,崩溃大哭:“不,不,不要再说了,不要,不要再说了,我可怜的孙儿,老天爷为何,为何要这般,这般对我们家啊,倒地哪里错了啊?
司爷爷也流下了浑浊的泪水,他一生戎马,立于天地间,自认为拥有铮铮铁骨,一生所为,无愧于天地,上对得起国家,下对得起人民。
唯有对家人有着无尽的愧意,为何,为何,上天不能稍稍的对他们家好一些,儿子,女儿,都没了,从来不知道的孙子,却在某一处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这一过就是二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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