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些数字之间的就是一个小时吗?”
“时针是一个小时,分针是五分钟。”
“姐姐……”
“姐姐…”
面对从未见过的台钟,两个孩子就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缠着莫雨桐不停的提问题。
莫雨桐也不恼,每一个问题都回答得很细致,务必不让自己的话生出让孩子们理解不了的歧义。
而两个孩子也没有辜负莫雨桐和暖舒畅的诚挚教诲,认认真真的接受着新知识的洗礼。
院子里让人如沐春风的讲解声不断,院子外却是滚烫的热风,经过小院吹向苎麻林,在玉米叶上打了个卷,才恣意的吹进晒谷场。
各个生产队的队长和记分员已经各就各位站好,唯有第三生产队只有穿着半旧中山装的聂洪山顶着工农帽,孤零零的抽着旱烟。
不多时曾和平怒气冲冲的走出大队部,工分本在他手里被甩到飞起。
只见他径直走到聂洪山面前,扳着个脸说道:“我已经报了魏书记同意,下午开会,选记分员!”
瞧着曾会计没好气的模样,社员们也不敢说话。
大队里虽然有大队长孙成宏,大队书记魏正茂,但有时都比不上大队会计曾和平。
为啥?因为大队长、大队书记底下都有一大群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就想着前任赶紧走人好给自己腾位置。
而会计却是有专业壁垒的,一般人他倒是想干,但偏偏干不了,就是拔那个算盘珠子,就能难倒一大片人,别说还要手速和眼力。
没有那个金刚钻,他们谁也不敢揽这瓷器活啊!
于是在曾和平和聂洪山黑沉着一张脸的压抑气氛里,第三生产队的社员们领了工活和工具,全都匆匆离开了晒谷场。
明天要开始秋收水稻,过几天还要张榜贴出社员们八月的工分合计。
曾和平手里一大摊子事做都做不完,聂小雨还在这时候搞事情撂挑子!
他不气才怪!
把社员的工活记在工分本上,曾和平丢下聂洪山就往大队部会议室走。
等到大队部的领导小组成员全都聚拢在会议室后,曾和平才停止了拨打算盘。
但那一去九进一,四去六进一,八去二进一的算盘口诀似乎还萦绕在众人心里,久久不散。
“今天的会议主题只有一个,就是确定第三生产队的记分员人选。”大队长兼革委会主任孙成宏不苟言笑的说道。
“聂同志身体不好干不了,是得重新找个,大家先提议,我们再举手投票表决。”魏正茂垂着眼尾,笑得很是和蔼,和孙成宏是截然不同的态度。
“我先提提我的要求吧!”曾和平也不管气氛如何,把桌上的工分本合上,倒扣在桌面。
“找个会算的,数学好的,别让我三天两头擦屁股,我没那闲工夫。”
曾和平这番话可谓是说得极不客气,聂洪山一张老脸臊得都开始发烫了,顺便在心里把他那个不成器的闺女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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