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宁看着手里的木盒,恨不得时光能倒流回片刻前,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不会多事捡什么盒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根神经出了错,看到木盒的瞬间,还疑惑了下:墨燃怎么也开始乱放东西了?顺手就捡了起来,想着给墨燃放到桌上去,等拿到手里才发现——这根本就是自己的东西。
楚晚宁有些慌了,虽然他已从信中的得知,墨燃知道有关他的一切,但知道和直接面对是两码事,他还没做好准备。
楚晚宁盯着木盒想,自己把木盒放回去,假装没看到的成功率有多大。
楚晚宁不是不知道,背后一直有双眼睛盯着,自他醒来的那刻起那眼神就没离开过他,自己的一举一动全落在对方眼里。
楚晚宁默默了深吸了口气,暗暗的跟自己说了数次要好好和墨燃说话,这才转过身去。
踏仙君自醒来眼神就没离过楚晚宁,自然将楚晚宁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他看到了楚晚宁弯腰捡起了盒子,也看到了楚晚宁身体僵硬的瞬间,那瞬间也有点儿后悔自己大意——楚晚宁因那封信难过的几乎昏过去,他也没想今天再问些什么。
这盒子,他一时高兴过头忘了收起来。
看着楚晚宁僵硬的转过身,一双凤眼里有着复杂难辨的情绪,本就红晕未消的耳垂现在几乎要滴出血来。踏仙君看着楚晚宁,颇为无奈的想,算了,破罐子破摔吧。
“晚宁,这里面都是我送给你的东西?我是说,都是我以前送给你的东西。”
“你想起来了?!”
踏仙君的语气很是笃定平和,就像是谈论今天是晴天还是阴天一样平和,就像他们要讨论的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儿。
楚晚宁本就对自己的那半个地魂抱了很大的期待,听到踏仙君这般肯定地说起盒子里的东西,似乎对盒子里的东西很熟悉,楚晚宁一时惊喜交加,之前的种种顾虑、犹豫,全数被抛到了脑后。
踏仙君第一次看到楚晚宁的眼睛那么亮,闪着灼人的光,烫的他眼睛生疼,甚至连心脏也开始微微泛着疼。
踏仙君张了张口,那句“没有”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明白那种期待,所以怎么也不忍心打破。
楚晚宁睡着的时候,他想了很多,也想起了许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话——他一次次将“性本劣,质难琢”放在嘴边的时候,其实也期待着对方能否认的,但楚晚宁从来没有否认过,所以他愈发肯定的认为楚晚宁就是这么想的。
那时的他,是愤怒的,也是难过的。
如果说师昧一句喜欢足以让他高兴的彻夜难寐,那么为了楚晚宁一句肯定,他情愿豁出命去,他耿耿于怀的,从来都是楚晚宁的心里没有他,无论他做什么事,对方都不在意,既不给他肯定,也不屑于去否认。
很多次,他和薛蒙刀剑相向,凭薛蒙,即使是偷袭也很难伤到他,那时他不知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硬是给了薛蒙伤他的机会,然后带着伤去见楚晚宁。
现在他终于能明白,听到楚晚宁关心薛蒙,他为什么会那么愤怒——其实,他希望的不过是楚晚宁能看到他的伤,哪怕只是惊讶的说一句“你受伤了”也好。
他受了很多次伤,不长记性的试了很多次,但楚晚宁关心的从来都是薛蒙有没有事。
那种失望的感觉真的很难受,也很让人绝望,所以他想让楚晚宁痛,想让楚晚宁哭,想以这种方式从楚晚宁那里找到那么一丝的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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