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鹿仙姑轻握小手,对清风胸口捶了捶,“再这样我不理你。”
清风赔笑,心想把鹿仙姑带回宗门,也算是做成了一件好事。随即又伤感起来,因为他没能做成的事更多。
鹿仙姑心思细腻,看出清风难过,便默默坐到他身边,把头一歪,靠在其肩膀上。
直到夕阳匿进山里,冰肌子才开口:“清风,你还怨我吗?”
“别提这事,”清风道,“若不是你当众逼师姐,她又怎会急白了头?”
“我也是为了她好,”冰肌子想辩解,又道,“算了,你自己心里清楚。”说着看了眼破败的周围,“房子也没了,晚上睡哪里好?”
“息壤里面。”清风说完,鹿仙姑忽地抬头,抓住清风胳膊晃了晃,小声道,“我不想再躲息壤里了,到处都是肉,闷死了。”说罢向后一仰躺在地上,又道,“我就在这。”
冰肌子见状笑了笑,道:“我有个好去处。”
鹿仙姑又坐起,问道:“哪里?”
“锦绣峰,”冰肌子看向清风,“那木菩萨想必也该缓过来了,不如去拜访拜访。”
两人臭味相投一拍即合,清风站起,道:“这回不用再顾虑武神通了,把她搞死都行。”
冰肌子道:“她现在就是半个废人,我倒不想让她死了。”
鹿仙姑察觉不对,扯了扯清风衣袖,道:“你又要去做坏事,根本不是带我去好地方。”
清风笑了笑,道:“不会。”说着领鹿仙姑去向锦绣峰,路过苑晴柔住处,把其寄放,随即便和冰肌子往叶织袖那走去。
月明星稀,晚风扯落几片叶,扔在屋顶上。一名女子独自坐于房檐,有些瘦,长着一张白里透红的脸,艳而不俗,腰间挂着两个酒葫芦。
酒能消愁也能助兴,也许是她的心情过于复杂,竟是连酒都忘了喝。
她叫醉饮红颜,蜀山派大弟子,自从复活后,每天晚上都会望着月亮出神,若有微风拂过,还会落下几滴泪来。
李仙衣踏空而至,看着整天魂不守舍的大弟子,道:“已经三天了,你什么时候能振作起来,如之前那般洒脱。”
“师父,”醉饮红颜道,“你不该为了复活我而夺了别人性命,那清风与明月情真意切,好不容易相聚,却被你活活拆散,生死相隔。而且你既夺来那起死回生之法,也该复活师娘才是。”
“你们七个弟子里,只有你能使出可以同我比肩的一剑,”李仙衣道,“若是玉袖有灵,她也会让我把你复活。”说着语气一冷,又道,“既然那颗心里残留的记忆乱你思绪,便用剑意斩去。”
“让它留着吧,”醉饮红颜道,“就当我的一半生命是为她而活。”
“我懒得管你,”李仙衣道,“丑话说在前头,若那小子日后前来报仇,你莫要弄出什么慷慨忘生之举,把那颗心拱手相送。”说罢踏空离去。
醉饮红颜解下腰间酒葫,仰头痛饮,此酒名“醉生梦死”,据说喝下后能让人忘掉烦恼;另一葫里装的是“天仙狂醉”,平时不饮,若是饮下,便可挥出绝世一剑。
几大口酒下肚,她又望向那天上月光,道:“明月啊明月,你今晚这么圆,可莫要照到那清风身上,让他徒增悲离伤感。”说完又饮一口,叹道,“让他多想想你也好……”
锦绣峰,清风与冰肌子走在路上,月洒清辉,清风抬头一看,竟是蓦然流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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