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策看着眼前名不见经传的杨不平,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不屑表情,大声呵斥起来!
“杨先生,现在三川局势已然危难至此,少将军又立足未稳。”
“如果真如你所言行事,内忧外患恐怕会立刻集中爆发!届时,大将军呕心沥血三十年的三川将为他人做嫁衣!”
李玄策的话说的极重,但杨不平却没有任何恼怒之色,面色如常的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玄策兄说的没错!眼下三川形势凶险异常!但承受凶险的是谁?是镇西大将军府!”
“而帝国中枢的那些大人物,会感觉形势严峻吗?恕我直言,恐怕他们还会希望三川的形势更严峻一些吧?”
“他们想的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够得到三川这做了三十年的嫁衣!如果镇西大将军殉国的消息传回帝国内部,会怎样?”
李玄策善于谋划,举一反三的能力也是极强,听到杨不平这番说辞,脑海里已经大致有了一个判断!
“你是说,帝国内部谋划三川之事的幕后之人会因为大将军亡故而开始互相掣肘?”
杨不平微微点头后,又继续说道:
“这只是其一,如今西戎袭边已经月余,玉关被围攻也已经过了半月,按说帝国中枢就近调集的先头支援部队应该已经能够到达玉关。”
“但从我们探子回禀的消息看,玉关现在防守兵力依然捉襟见肘,这说明…”
李玄策不屑的表情已经消失殆尽,反而一脸严肃的接着杨不平的话说了下去!
“这说明,帝都在等待一个最佳的介入时机!”
“如果过早介入,三川边军势力尤在,帝国军进入三川,也得顾忌天下悠悠众口,不能长久进驻!”
李玄策说完,有些疑惑的反问道:
“如果是这样,那将军的死讯岂不是会加快帝国军队进入三川吗?”
杨不平淡然一笑!
“玄策兄,这次西戎突袭,事起突然,虽三川陷落,但三川三城两城在握,三川边军也并没有伤筋动骨!”
“如若是我在指挥帝国军,那么大将军在时,要寻找到最佳的介入时机,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大将军不在了,三川少将军又立足未稳,根本就没有了介入的必要!让三川边军和西戎人拼个一干二净,岂不是省去许多烦恼!”
“而后兵出玉关,再复制一次三十年前大将军所为,岂不妙哉!”
李玄策看着侃侃而谈的杨不平,神色有些落寞,这倒不是因为被夺了风头,而是明知杨不平所说属实,却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三川难道不是沧澜帝国的三川郡吗?难道三川人不是沧澜人吗…?”
从始至终仿佛置身事外的无锋哑然失笑,李玄策是正统谋士,哪会像杨不平这种毒士一样琢磨人心!
“李玄策,你出身江左郡!杨不平,他出身在中原!雷虎,出身帝都!我入边军也不过四年!”
“还有洛浦、陈燕、马忠、司马、恨天这些人,或者出身北疆,或者出身帝都,但如今三川才是他们的家!”
“所以,三川人是沧澜人,但三川是三川人的三川!”
李玄策躬身向无锋和杨不平行礼道:
“唉,大将军曾说我,熟军中韬略,但疏于世事,未来恐会吃亏!今日之策,险些坑害了三川,坑害了少将军…!”
还不等李玄策说完,一旁的杨不平直接出言打断:
“玄策兄,我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没说呐!”
无锋赞许的看了杨不平一眼,他还真怕李玄策继续说下去后,会来一句“我能力不行,自请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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