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李同光会设下这样一场鸿门宴,却没想到不是在原剧里的第二日,而是在好几日后的突然邀约。
上座的杨盈与李同光皆是挂着礼貌到挑不出半分问题的微笑,开口间却是分毫不让,话里话外尽是恨不得将对方戳成筛子的刀光剑影。
……我早说了你们搞外交的都是属莲藕的,心眼子真多啊。
端起桌上的酒杯闻了闻,滴酒不能沾的余清苒将杯子举到嘴边微微沾了沾,又佯装无事地放了回去。
虽然放在官员名册上依旧是个不起眼的芝麻小官,但作为名义上被杨盈亲手提拔成了礼王贴身女官的半个“人物”,她还是不要给使团丢人的好。
大概是被杨盈那句“怀念生父之故”戳中了痛点,李同光脸上笑意骤然彻底消失,语气也冷了下来:
“殿下不认识北磐人,但这些人总该认识吧?”
“把人带上来!”
随着合县守将吴谦的一声厉喝,一群衣衫破败、手戴镣铐的梧国俘将被安国的军士们拳打脚踢地赶着,狼狈不堪地出现了众人的视线里。
几乎是在看清陶健脸的那一刻便有些急切地站起了身,钱昭听着他声泪俱下的自省,到底没忍住快步上前握住了他的肩膀:
“柴明他们现在葬在何处?”
“在……归德原边的河里。”
怒火与杀意一瞬间充斥了大脑,钱昭死死握紧了双拳,手指的骨节因用力而微微泛起了白。
杀了柴明他们便罢了,竟连个全尸也不肯……
他怎么敢!!他们怎么能……!!!
攥成拳的右手忽而被人温柔却坚定地握在了掌心,待到钱昭转头去看时便迎上了余清苒那双一如既往明亮的眼睛。
“阿昭,冷静。”她说。
这里毕竟是安国的军营,且不说真的闹起来使团这边会不会吃亏,就算李同光真的为钱昭所伤,“长庆侯受袭”的消息也足够引起新一波的动荡。
“……”
勉强平息了就要冲上去的怒火,钱昭沉默着,任由她牵着手将自己带回了原位。
李同光却像是压根留意不到这场闹剧似的,相反,长庆侯的脸上尽是淡淡的笑意,眼底却是一片冰凉:
“既是旧识,那就由你们来为贵客奉酒。”
“拿不拿?”
“还敢躲?我打死你!”
“好啊,我打到你拿为止!”
刺耳的鞭打声一时间此起彼伏,那些安国的兵士们二话不说将人踹倒在地,凶神恶煞地挥舞着马鞭,血腥味不多时便充斥了所有人的鼻尖。
“够了!”
终于再也看不下去眼前的惨状,杨盈喝停了那些动手的兵士,猛地转过身去:“长庆侯,既然你一直力主和谈,又为何如此?”
李同光冷笑一声:“昨日殿下不是挺威风的吗?怎么现在一惊一乍的,我只不过是让他们斟个酒而已,又没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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