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城,金沙楼。
楼内一派红尘烟火之象,不时有衣着华美的姑娘脚步匆匆地自身边路过,再自身后留下阵阵沁人的暗香来。
台上那带头的舞女微点双足便自周身开出了一朵飘带颜色的花,额间的金饰更是随着舞步而发出了阵阵清脆的响声。
杨盈看得又新奇入迷又不好意思,便小心翼翼地伸手拽了拽任如意的袖子:
“如,如意姐,我们来这儿真的不要紧吗?”
“我之前跟宁远舟提过,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带你来民间的酒楼见识一下,他没有反对。”任如意说着,潇洒地抛给对面迎上来的姑娘一锭银子,“开间上房。”
元禄语塞:“可、可是……”
“怎么了?不是说明天再一起来打探消息吗,那我们今天来逛逛,也没什么问题吧?”
可也没说是现在来,也没说来的地方是金沙楼啊!
向左看,如意姐大抵是方才低声跟一旁的姑娘说了个什么笑话,惹得对方连连娇笑,嗔着“公子”便又挽袖倒了杯酒给她;
而向右看,清苒姐一副慵懒之态地喝着酒靠在身旁的紫衣女子身上,虽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却也端的是一派享受的模样;
就连对面的殿下也是正襟危坐,尽管看上去有些局促,但也并未排斥两侧的姑娘替自己按摩倒酒……
所以回去以后果然会被宁头儿和钱大哥打死的吧!!!
抬袖又擦了擦满头满脸因紧张而渗出的冷汗,元禄不知所措地拒绝了姑娘们“喝一杯嘛”的邀约,又一次陷入了宕机状态。
“我带我妹子们出来玩,”任如意轻描淡写地收回挑着那名蓝衣女子下巴的扇子,转手随意地放了颗金瓜子在她手心里,“你来看看我们有什么破绽。”
猝不及防被金子闪到了眼的蓝衣女子:!!!
有了这枚金瓜子,那女子脸上的笑意顿时也真了许多,打量半晌后认真点评道:
“两位姐姐公子嘛,除了一个长得俊秀些、一个看上去有些病弱外,别的倒也没什么破绽;
“妹妹公子呢,一见我们虽然没躲,可是她那眼神就像见了蛇一样,对我们一点兴趣都没有;
“这位公子呢——”
她一面说着一面盈盈起身下了台阶,戏谑地瞥了眼彻底汗流不止、甚至连一旁的姑娘不停抬袖都来不及擦干的元禄:
“他那眼神啊,一看就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
已经彻底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的元禄:……
“如意姐!!”被她笑盈盈地投喂了两颗葡萄,元禄感觉自己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几丝哭腔,“差,差不多得了!!宁头儿知道了,会杀了我的……qAq”
“他不敢~”
压根没想到这古代的酒虽然不及现代的烈,但后劲却更加绵长得多,意识渐渐模糊的余清苒软趴趴地趴在刚才那紫衣女子的肩头,醉醺醺地伸出她的“爪子”胡乱晃了晃:
“你,你放心~咱们宁大——宁大哥呢,虽然看上去是个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但、但是只要有你,有你大美人儿如意姐在的话,他——嗝儿,他还是很听话的~”
“?!”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前言不搭后语啊!!!
完了完了,先是如意姐叫了两个小倌来给她捶背捏腿,又是殿下开开心心地跟着楼里的姑娘们玩起了投壶,现在居然还多了一个醉到连话都说不清楚、在人家怀里乱说醉话的清苒姐?!
自己是不是要见不到明天升起的太阳了啊?!?!
又被姑娘们劝着连喝了三杯,元禄几乎将脸皱成了包子,意识虽然渐渐有些模糊,嘴里却不断嚷嚷着:
“不,不可以再喝了!真的……真的不能再喝了!”
“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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